这位叫傅怀灏的小少年先前可是有于行宫中半路拦截他们,却又什么实际的话语都没有说便兀自退却的前科的。如此‘不可理喻’,也早已成为了各位被拦截之人的‘心病’——谁都知道这人不会无的放矢,却是谁都不敢确定他到底放的是什么‘矢’,故而众人一面担心这人为什么对自己‘下手’,一面还得揣测这人正在预备对自己下什么手……
近段时间过得可谓是万分煎熬。
既现下里对方终有自发自动的送上门来了,那——
也虽然这位左军这左统领依旧不怎么乐意见到对方……不,该说是能再也见不到他最好!但比起永远在自己脑袋上悬挂着一不明的威胁,左统领也认定了自己若是能将这一威胁化作现实最好:
此非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死,而实是只有将这威胁化为实际了……至少,只有等到这威胁‘落实’了,左统领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又该如何应对。
就将人放了进来。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
只不过,出乎左统领意料的,再一次走进来的傅怀灏,却是同他之前所见的傅怀灏……差别甚大:
倒不是说今儿来的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而实是‘来人’在神态、气质上的变化,也简直叫左统领几乎都要错以为是换了一个……一个有着同一张脸的‘陌生人’来见自己了!
左统领全不遮掩自己的惊诧,而是很有些惊疑不定的就对准傅怀灏的脸多瞅了两眼。
傅怀灏也自感知到了左统领这几乎都能算是大咧咧的目光了。
却是并不如那日那般……趾高气扬,而是很谦和,还能同时做到不卑不亢的对着左军统领拱手:“统领大人,许久不见了。”
左统领:“……”
妈蛋,这就更不正常了好吗?
偏生,叫左统领觉得这人不正常的根本原因,恰在于这人的表现实在是太正常了——
寻常的正常。
也不免就同他之前的做派显出越发的‘对立’来了。
故,左统领也不敢同这人计较那句‘好久’究竟又经历了多久,只同样客套、还更加疏离的与这人招呼过了,便拿出了程铮的惯用手法来对付这位程铮的手下了:
吃茶。
若是傅怀灏觉得左统领这里的茶不如程铮处的好,那就用果子、用点心——
总之量管够,堵不住这小子的嘴也能‘塞’住自己的嘴!
……真堵不住。
傅怀灏并不接受左统领的‘客气’,他只是意思意思的略用茶水润了唇瓣,就很是正经的道:“统领大人——”
“许久不见了。”
左统领:“……”
求你闭嘴吧!并不是很想见……是完全不想见到你!
却依旧得十分正经、还是分外正经的回答:“小公子说笑了,你我间初见……便是在行宫之中吧?今日距那时可没过多少时候呢,又如何就能当得起这句‘许久’了?”
不是他乐意接傅怀灏的话儿,而实在他担心自己要对这句已然重复的话儿再做听不到处置,那单靠傅怀灏这一句又一句、一次又一次的‘许久不见’,恐旁人会怀疑他同这傅怀灏久有瓜葛了!
所以,他也须得将两人的初见——及可能勾搭上的时间确定在那日于行宫中求见太子之时。
……至于这初见之际可又能勾搭?
呵呵。
傅怀灏对此不过一笑。
还并不如左统领担忧的那般就一昧的拉拽着他攀关系了,而是十分之自然的‘认错’道:“看来是我记混了。”
左统领:“……”
谢谢解释,却并不敢就放心相信。
毕竟,这人现在认错的态度有多诚恳,那与他之前的高傲相比就呈现出了多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