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此刻‘林大人’并不在江南,又如何能为傅怀灏‘引荐’江南的‘旧人’,就说这旧人二字……可谓能引申颇多!
——什么算‘旧’?双方又有什么渊源才能称一声‘旧’?
故,单凭这两个字,左统领的这话儿傅怀灏就是不能认更不敢认的。
立时就正了态度,语调中更是隐约带上了几分呵斥的……严厉:“大人这话又作何意?且,刚才也是您自己说林大人此刻并不在江南,又如何能为小子引荐人了?”
再是进一步的声色决绝:“若大人当真要如此诬陷林法人,那小子——”
“小公子莫气。”左统领却是极难得也极反常的语调依旧温和,还自我责怪道:“老夫年纪大了,说话间也难免会有前言不搭后语之时,今儿竟是不留意又犯了错……还请小公子大人大量,切莫与老夫计较。”
傅怀灏:“……”
才怪。
要这左统领真的已经老到嘴上没个把门的了,那也别说他能否还坐在这个位置上了,竟是还有没有命……都得两说!
不过就是因着左统领依旧是那个从骨子里还是那个瞧不起傅怀灏,且并不以傅怀灏为意的左统领罢了。
所以,才能用这样肆无忌惮的词语来‘警告’傅怀灏,并在傅怀灏炸毛后更加不走心的道歉。
是的,左统领口中的‘旧人’,也自然不会是简简单单用错的词,而确确实实的、就是对傅怀灏的警告:自己可是知道他在做什么的!
……什么,要是真知晓又如何会用‘旧人’这样同‘现实’根本就不搭界的用语了?
不过是因着这一用语固然有‘搭不上界’的地儿,也有值得‘联想’的地儿:重不在双方——即林海与傅怀灏近段时间所见之人又是否有旧了,而在于这之后的三方——傅怀灏、林海及本次与傅怀灏相‘勾连’的人一定有‘旧’了!
……指不定还是背了程铮的‘旧’!
也哪怕左统领并不全然清楚傅怀灏到底又做了些什么且这些什么又是否有在主子的面前——此处亦不拘程铮一个‘主子’——过了明路,但本着推己及人以及对官场这个大染缸中众生相的了解,左统领也并不认为傅怀灏在替主子办事的时候会不掺杂进自己的私心。
只需他掺杂,也只需这些掺杂的内容被人‘翻搅’出来,那傅怀灏便自会有需恐惧之处了。
……
这是左统领的‘经验’使然,也是左统领对傅怀灏固有的高高在上的心态使然。
偏,也就在这两大‘使然’之余,左统领还能自以为低头的对傅怀灏再次‘自责’自己年纪大脑子糊涂了,继而再是画风一转的对傅怀灏抛出了橄榄枝:“林大人如何……老夫虽不知晓,好在老夫自己如何,却是不但知晓更能左右的。”
又笑:“若小公子真有甚行动不便之处,也只管告诉老夫,老夫亦能将功补过。”
傅怀灏:“……”
他就极是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左统领那堪称镇静——几能称作是清正的神情。
太……奇怪了。
还是越对比越能显出其间‘不正常’的奇怪:便不说左统领今日的大方有同那日的‘斤斤计较’对比太过惨烈,就说这人语言的大方豪气和语气里那克制不住的、高高在上的轻鄙,也有对比出一股子的古怪来:也简直就像是一张毫不掩饰的、大张开的血盆巨口,就等傅怀灏自个儿跳进去之后将之直接吞并!
……傅怀灏深感自己的智商被侮辱。
就全不见一点虚假的真诚推拒:“大人好意,小子感铭五内。只现下里实无需劳动大人之处,便不好言道些无关紧要之事劳烦您了。”
不,左统领可一点都不认为傅怀灏寻自己‘做事儿’是劳烦,他巴不得傅怀灏寻自己!
更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