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林海略略顿了一顿,便就非常之恳切的对着两位许家老爷再是道:“两位有此请,我本不该推。”
“只,即便我愿意登宗室的门,可我究竟登门作甚?也请两位老爷给我一个明示罢!”
“更有,”林海的语气越发的严肃了些:“便太子有于临走前予了我些许便利,但我等也自当谨守本分才是。……所以,若二位老爷真要我借由殿下信重给予的便利做些什么——”
“请恕林某断不敢听令!”
“自是不敢如此的。许家的兄弟俩也有因着林海的话儿而急忙起身,又对着林海连连作揖,道:“我二人如何会陷大人于此境地中?”
林海闻言,心下……并不,他竟是连半分心神都不敢松快了:“两位大人却是先将正经事说了吧。”
至于这些作态,他也得等到听了‘正经话儿’再说接或不接招。
……
不是林海不愿与两人这一‘面子’,只着实是就林海对这俩人的了解,并过往的‘经验’看,他竟是‘等等’最好——总好过什么都不想的就匆忙忙接下这兄弟俩的歉意可待得将之真接都手里了,却又发现那哪里是‘歉意’,竟是个更为烫手的山芋……来得好。
事实证明,林海的谨慎果真是没错:
只因那许家大老爷在又看了看林海——发现他果真绝情后又转动了下眼珠子且往自家弟弟处撇去,再见自己弟弟竟是不动声色对自己微微颔首之后……也果真有扭捏且是半点都不见心虚的说出了一句叫林海倒吸一口凉气,几恨不得就此厥过去的话:“林大人,你我皆知太子殿下此番前往江南实为大事计,就更少不得为殿下的大计担忧那江南因无主而生事端了——”
“更因思量到这天下的土地,俱莫非皇土。再有,这些地儿任是在谁的手中,都不如握在自己人手中更为放心。这才联合了宗亲们一道料理江南的诸多事宜——”
“如是,我等便想着:既殿下本就是本着亲戚的情谊才叫上宗亲们一块下江南的,又如何好因着这些个变故就坏了相互之间的情分了?便是殿下同宗亲们俱是心明眼亮之人不会中了旁人的算计,可要是宗亲们真就因此而有损失,那也定非殿下所愿——”
“莫若就由林大人登门拜访,劝着宗亲们且避过这一阵子再说。”
……
…………
林海是真有被震惊到久久……不能言语。
毕竟许家老大这话听着仿佛是在为所有人的作想,但实则——
实际上不就是在推着林海去死吗?!
但凡林海不是脑子被门夹到再没半分思考的能力了,都不会在面对这全不加遮掩的陷害时还能无动于衷!
于是,自认为自己脑子还算‘没问题’的林海也只是瞬间就绽放开了一抹极其灿烂的笑来:“二位大人莫不是在与我说笑。”
他的语气挺和煦也挺笃定的,只在那和煦之下,却是一片如万年寒冰一般的尖锐的冷厉——且无人会怀疑,若许家兄弟真敢‘不识好歹’的否认了这说笑论,那林海也会全不介意将自己尚且‘平和’的表象直接化作尖锐锋利的冰锥钉一回这将他当智障的兄弟俩的!
“若林某果真登门去劝,”林海的声音平平淡淡的无甚波澜:“那也不必等过这段时日再说了——怕殿下的所有筹划都会就此作罢!”
“如此,二位大人可还敢劝林某登门?”
——到底是意不平,故而那个‘敢’字,也是到底没能忍住。
但也无妨,毕竟林海并非是质问他们可敢送自己去死,而是可敢坏了程铮的事儿:在请这两兄弟来之前,林海就有将这事儿思索得极为通透了,程铮之所以拉宗亲们‘入伙’,不就是为了能趁乱先将某些不确定的资源固定在这些‘能确定’的人手中吗?若是错过……或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