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将所有的心神皆尽数束起来,化作火热的期盼加进目光之中,并执着的黏着在那放置圣旨的乌木盒子上!
目光之灼灼,好似要化作烈焰纸,将盒子整个洞穿,从而窥见其中所放置的那封明黄圣旨上的一二字迹。
好在程铮此刻倒是表现得颇为——且是反常的——知情识趣,待得众人略略在堂前站定,他便就对着戴权拱手道:“还请公公请出圣旨。”
戴权也不推脱,仅对着程铮略一点头,口道了一声‘太子殿下得罪’后,也不等程铮回应,便径直向着那香案处而去。
程铮静静立在原地——也是打头的那个蒲团摆放处的‘原地’。直待到戴权的手抚上那乌木盒子,口中更是拖长了声音道要宣旨意之时,方才跪了下去。
而在程铮的身后,众军中人也有极有默契的、按照官职的大小列序站队,此刻也有齐齐整整的跪下了。
又待众人三跪九叩,戴权也才展开圣旨宣读起来。
……
…………
必须要说,这封圣旨平平无奇——
在程铮预料之中的‘平平无奇’:
在刚见到……不,甚至于可说是早在尚未见到戴权之际,他就有推测到皇帝此番下旨,恐非是为了召他返京,而是会就放任他于这东南一带大展拳脚。而此刻闻听这封圣旨里所述,也果真是这般‘打算’的。
更有于程铮的猜测之上更进一步,即:虽程铮先前便有断定皇帝该是不会召他回返京城还会放任他在金陵有作为,但,却是连程铮都不敢想的是——
这一次,皇帝可是有切切实实的连作为的‘方向’点明给程铮了!
程铮:“……”
皇帝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竟是不但诈尸,还有诈得‘特精神’、‘特清醒’特……让人不敢置信了?
是的,这封圣旨可是有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一定要将去年的那桩科举舞弊案仔细的调查了!……如此明令,又如何异于在对程铮点明道这一次可不能就放过二皇子程镮了?
程铮:“……“
所以,这有意味着老头子决意对自己的二儿子下手了?
不是不可以,也不是不可能……
只,究竟是为什么会如此突然?
更究竟是因了什么缘故而驱使皇帝在二、三两位皇子之间做出了这般的最后选择?
是的,哪怕程铮也已有定下心‘按照’皇帝的吩咐三做事,再顺便于‘听话’的过程中好生为自己谋取利益——可不仅要吞吃二皇子一党的‘利益’,更预备着用这些‘血肉’拉拢、填补他人再反馈。
比如说,程铮之前得罪的那些个军中统领,这时也该送上诚挚的赔罪礼了。
想必这也会是比道歉更能显出诚意,更能得人心之物。
只,再是已有下定了决心,也再是半分都不会手软,都并不耽搁程铮一面先动手为敬,一面追求真相:二皇子……固然该死,可三皇子也不见就是个‘好的’了,故皇帝又是源于何而能够这般干脆的舍一保一了?
……好吧,那个‘保’字或许存在用词不当的嫌疑,但也只需将之改为‘放’——放任的放——就会非常的合乎时宜了:
皇帝为什么不收拾老三,是为了放他和程铮对掐?
并非不可能,但为什么留下的那个是三皇子程钰而非老二,同样是需得好生探清其中缘故的疑惑。
……
这时的程铮并不知晓,其实,这之中也真没有什么特别的缘故,不过就是二皇子程镮用力过猛了:
若说先前他翻出王子腾的事情,确实是往皇帝的心头狠狠的插了一刀,那在之后,他再试图将事儿又牵扯上南安郡王,就有些……用力过猛了。
不为别的,只为相较于王子腾的老谋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