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元帝扶乱登基之后, 大开恩科,广纳贤才,又诏天下府州县皆立学授课, 还将各地应试秀才举人数量作为官员考核标准之一。因此种种,天下各地皆掀起一股立学授课潮来, 民间更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说法。
然而临安县地处偏僻, 大多百姓尚不能温饱,更别说送家中子弟入学了。此外,举人秀才数量亦是全国垫底,临安县城内,除了书院的先生之外,唯有城东高云恩一个举人老爷。县下镇村, 很多地方连个秀才老爷都没有。
陈泽建议许院长降低入学标准, 就是希望能扭转本县颓事。
“师父,咱们书院学生尚不足二十人, 与其他地方相比, 相差甚远。学生以为, 咱们大可不必按照旁处的标准来制定书院的入学标准。当然,廪生有廪米有职责,自然按规定办事,无需更改。徒儿以为, 除廪生之外,咱们可以另添学员,让其自付食宿, 择优录取。当然,若有李瑜师弟那般天资聪颖,却又家境困难的学子, 其食宿费用则由官府缴纳。关于此点,徒儿已经得到了县令大人的同意。”陈泽的意思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招收一些优等生,不分年龄身份跟籍贯。
许院长自是明白陈泽的意思,可仍旧觉得不大妥当,陈泽又道“师父,咱们官学已经设立三十八年了,然而考中的秀才举人之和尚不足三十八人。这两年,更是一个举人也无。徒儿认为,长此以往,官学之名将会坠落。”最主要的是,现如今官学里的学生大多家境厚实,却占着资源敷衍了事,指望他们考中秀才,怕是难于登天。
陈县令不甘平凡,然而若想步步高升,当地文教亦是考核标准之一。而临安县的文教却大大拖了陈县令的后腿。陈泽听闻李瑜之名后,就有了变革书院的想法。他认为,现如今的书院太过安稳平和,唯有注入新的生员,方能搅和起这一滩死水。
“师父,咱们临安县能找到一个李瑜,就能找到第二个,第三个李瑜。”父亲已连任临安县县令六年,倘若再不改变现状,怕是此生都不能挪动半步了。李瑜师弟天资聪颖,且年龄小,若他能一举考中秀才,定能轰动全府。届时,父亲亦能得上官青眼。
许院长思忖片刻,不由笑道“泽儿,说来说去,你这是替你父亲谋算的吧?”
陈泽躬身行礼,浅笑道“徒儿亦是为了书院与那些真才实学的学子。”李瑜虽然聪慧,然而他学习的进度仍是比不了官学生,若让院长专为他一人开课授学怕是不容易,不若多招几个同龄学生,让他们一道入学。
许院长叹了口气,他心中何尝不为书院的现状担忧?若不然,他也不会接二连三的写信向师弟求援。泽儿说的对,他们临安县有一个李瑜,就可能有第二个,第三个,纵是比不得李瑜,但至少也比书院里的那些滑头好。
“泽儿,你且先睡下,为师与你师叔再商议商议。”许院长没有拒绝,但陈泽知道,师父这是同意了,不过是还有些细节需要跟师叔商量商量。
次日,用过早膳之后,周先生将官学招生的消息告诉了李瑜,还道“瑜儿,此举正好合了为师的心意,你且记得好生准备准备。”按照李瑜的水平,参加明年春季的考试不会有任何问题。届时,他就能学到更多的内容。
周先生虽有精力教授李瑜,但也并不是样样精通,若不然也不会劳烦王先生帮李瑜启蒙画画了。倘若明年新开一班,李瑜就可以接收到全方面的教导。
李瑜听了,一下子就想到了堂弟李晟,他忍不住打听道“师父,那具体的应试标准是什么?”
“标准不变,只是年龄不设限。”
如此,堂弟怕是有些小风险的,不过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若他能拼一拼,未必考不进来。次月休学之时,李瑜就将此事告诉了李晟,还将自己整理的读书笔记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