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叫保尔柯察金的战友,读这一封笔迹歪歪扭扭的信
“亲爱的哥哥们,
我先得告诉你们,你们糊涂得很,而人们狡猾得很。
那位瘸腿的老妈妈,我认得她,她经常躺在帐篷发霉的床上喊着儿子,可是,她的儿子总也不来。
我们知道,她的儿子永远也回不来了。她的儿子,抛下了她,跑去给寡头做打手,死在了一次火并里。你们冒着危险,将她从被树木压垮的帐篷中背出来,她就说‘我儿子回来啦’。
你们就依从她的意见,总是管她叫‘妈妈’。
你们保准以为她老糊涂了,不认得人了,对不对?
我可知道,她是认得人的,我有一次看到过,她有一张照片,就是她儿子的模样。她多狡猾呀,她偷偷地把这张照片烧掉了。一个劲地管你们叫“孩子”,她只是认得了她‘儿子’戴着一颗红星星的帽子,于是,她有了许多儿子。
你们想问我吗?我可不叫娜塔莎,这个名字太多女孩子叫啦。
不过,既然你们把我的的名字记成了娜塔莎,那以后,我就是娜塔莎了。
你们可别觉得我撒谎,虽然我不叫娜塔莎,但我确实是有哥哥的。
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只有我们。(我们读了几年书,妈妈爸爸就冻死了,也许是冻死的吧,反正第二天农场主宣布我家的地,是归他们了。)一次春天,我饿得直哭,哥哥就去大农场里拿——好吧,这个词不太好听。不过,我想就‘拿’那么两块,即使是——‘偷’,他被丢回家的时候,怀里也不过死死地攥着两颗土豆。
才两颗土豆,也犯不着用拖拉机碾他。哥哥被埋在土里了,我才十二岁,我能做什么?我总得活着。
反正,不是个光彩的事,但是,总算我还是个女孩子,他们从我身上爬起来的时候,总会给我一点粮食。”
写到这里,似乎信的主人的眼泪打湿了纸张,她隔了一行,才重新歪歪斜斜地写
“你们找到我的时候,大概你们当中有几个人,总还记得(唉,我希望你们可以忘记),我那时候躺在地上,一件衣服也没穿,鼻青脸肿。那几个男人还围着我打。他们折腾了我一整夜了,却一点儿粮食也不肯给我,我只好偷偷揣了个面包跑了,他们却为了这根面包,险些打死我。
你们打跑了他们,拉起了我,给我穿衣裳,说‘你叫什么名字?’
原谅我,我那时候被打得迷糊了,叫了起来‘哥哥’!
你们一定是糊涂的吧,要不然,怎么真的应了一声呢?
你们看,我们够狡猾,你们够糊涂吧?
你们帮我们打跑奸商、寡头,黑帮,帮我们修补家具,给我们治病,脱下自己的衣裳给我们,一路上教我读书,做人的道理。
你们却忘了说自己的名字。
但是,没关系,我知道你们的名字。
你们叫老妈妈的‘儿子’,叫我的‘哥哥’。
再见了,哥哥。再见了,哥哥们
不叫娜塔莎的娜塔莎
不记得哪一天留。”
保尔读完的时候,不少从来意志如钢铁一般的红军战士,微微红了眼圈。
一位后加入的少年战士忽然蹲在地上,抹起了眼泪,“对不起,我们回来得晚了,来得晚了”
最早的那批红军战士,其中念信的名唤保尔的战士,却略带伤感而豪气万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晚!十月革命前,也没有苏维埃。就当从头再来!”
“走吧,我们转移完居民点的居民,还要把那两个人移送给中国同志。”
陈薇和陶术在已经空置的居民点处,被一群打扮古怪,模仿前苏联红军战士、干部打扮的“恐怖分子”看守着。
一群“恐怖分子”竟然红着眼圈回来了,为首的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