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州市, 始丰县。
这座县城山水神秀,春来秋往,悬崖峭壁千种绿, 常见瀑布白练飞。渺渺云海浮青山,层峦叠嶂藏古刹。
千年古刹隐在云雾深山之中, 略显沧桑。但香火鼎盛,游人、香客络绎不绝。
一直到下午四点,游人香客方渐去, 山门关闭。
禅房里传出木鱼声声,晚钟杳杳。僧人自己耕种、晾晒的稻谷铺了半间庙, 炊烟飘散。
一个长发青年问守门僧“我可以自己在寺里逛逛不?”
“可以是可以,不过晚膳有时不待人。施主不要贪恋花木之景,错过晚饭。”
“还有禅房的钥匙, 请您拿好。”
得了准许,长发青年就自己在寺庙里转悠起来。
长发青年姓孔, 孔立,山东人士。
他是个文艺青年,自由职业者, 知名媒体约稿人。最近神思昏昏,沉沉欲睡, 更苦于灵感枯竭写不出东家满意的稿子, 故应当地同行朋友的邀请,不远千里而来,到这间颇有名气却十分幽静的深山江南古刹小住,专门约了禅房——反正住一顿饭2元,一晚一个床位也才25元,就打算住上半个月, 清净清净找找灵感。
可惜他从北方远到始丰县,那位本地朋友却因生病去医院了。
说好的两人作伴,也变成了他一人独居古寺。
这是他入住古寺的第一晚。
孔立拿了自己的小型摄像机,漫游寺中。
旧塔攀藤萝,石阶覆苍苔。山寺无日月,隋梅千载犹结果,唐井游鱼不知世。
不知不觉,绕到寺后山,只见松林竹海,松鼠毫不避人,在树尖蹿跃。
松下站了个娇波流慧,细柳生姿的少女,年十八、九岁,正折松枝对他笑“都这个时候了,你来寺里做什么?”
语气熟稔亲切,似对挚交语。
她的音容笑貌,几乎完全长在了孔胜的审美点上。
孔立不觉突兀,只觉心中陡升好感,十分亲近,不知不觉,也像朋友间攀谈,回道“都市工作繁忙昏暗,我来寺里住一阵,修养修养,找一找写作灵感。”
少女叹道“来寺里有什么用?你都这样了,该去人间的医院,或许医院能有点用。”
她站在那,宛如一副古典仕女画,口中却吐出十分具有现代感的“医院”二字,沉迷她美貌的孔立被违和感击中,登时愣了“我这样了?我哪样了?去医院?去医院做什么?”
少女眼波流转,嗔道“孔郎啊,人间一别三百年,你却还是个愣头青!百病伏身,即日要发,你还迷迷瞪瞪,不知死之将至矣!”
她樱唇微启,吐出颗红丸来。
红丸滴溜溜悬在空中,忽放光芒。
光照在孔立身上,孔立的肌肉骨骼、五脏六腑,霎如水晶剔透。
孔立低头一看,看到自己的身体内部,有一道黯淡黑气正在乱窜,身体中五脏六腑变了昏沉颜色,无数毛细血管或者被堵塞、或血液变色。
他可以清晰地预知到,身体的血气正在被一点点地耗干,似将要酝出恶果的枯树,正要颤巍巍地结出肿瘤腐肉。
等结出那肿瘤的那一日,就是他命悬悬之际!
这种眼看着自己一点点地耗竭血气,走向末路的感觉并不好受,孔立面色大变“这是什么?!”
少女道“这就是你体内伏病。”
看这状况,难道是癌症?!
孔立又惊又怕“我、我也去过医院检查,每个月都去。明明体检上没病啊!”
少女道“人体若宇宙,人身似乾坤。乾坤颠倒非顷刻,宇宙变化岂一夕?必积因果、攒变数。待到乾坤颠覆日,宇宙变化时,却忽闪闪山崩地裂,讯如惊电。凡人惊之,谓‘病来如山倒’。岂不知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