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上苍给予桑格多更多恩赐,西羌马帮队伍居然没有一次遭遇沿途不测。连野狼谷经常出没的狼群,桑格多也从来没碰
到过。于是,西羌人马帮人数与日俱增。只要有利可图,总归有人敢于尝试。见人吃豆腐牙快的吐蕃人龚桑巴,眼见得龚桑巴几
月有余,陡然暴富,遂跃跃欲试。招兵买马的他,算是吐蕃人在西羌做得最好的金银首饰买卖。在西羌,对他来说虽属的异地他乡,但算是西羌土地上的土豪。此人不甘寂寞,也见不得别人好
。凭龚桑巴也能以跑马帮,他桑格多又未尝不可。所以,乔装打扮成吐蕃小商小贩,来到龚桑巴他们家讨教。
而榆树沟侧一蹶不振。因为失去马帮,再没有人敢让自己孩子去冒险。而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宁愿坐在家里守穷,也不愿意为
赚钱送命。虽然马帮人家家富有,可爹娘至今走不出失去他们的阴影。银子是有了,吃不交穿不
愁。可深埋在亲人们内心的那份痛,久久不能散去。每每接触李彀从外地带回来的商品,家人们脑海里总是出现他们生前的音容
笑貌。
在榆树沟,母亲拿着儿子李彀从西羌带给她的貂皮大衣,声泪俱下。“儿子,你在哪里,妈妈好想你!都是慢慢的错,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去跑马帮。”
卡西嫠大漠,遭遇沙尘暴的人们,各自在心里体验着被狂风卷起的一刹那,整个人身体犹如跌入大海,随波逐流。他们仿佛滂在大海里徜徉,飘呀飘呀飘
昏昏然,不知道这种漂游感觉延续多久,直到慢悠悠下沉,最后“噗”的一声是落地,还是沉入海底;是死、是活,谁
也没个定夺。因为,那一瞬间,没有人能睁开眼,没有人敢说自己神志清楚。生死一瞬间,阴阳两重天。孩子们被沙尘暴卷起时
仿佛进入童话世界,生死无惧。大人们侧想入非非,闭着眼揣摩能不能活。
遨游,坠落,尽管有些柔软,虽无力争眼,神志还算清晰。耳朵里的豁气,还有胀痛地耳膜嗡嗡作响,给擅长游泳的人一种想
象难道,我真的是被沙尘暴卷入大海?随着噗的一声响,紧跟着一阵剧烈的震动,头晕脑胀中,两眼直冒金星。紧跟着意识全
无,失去思想、失去知觉
不知道这种感觉过来多久。李彀,钻出覆盖身上的厚厚黄沙,坐起来贪梦的呼吸着湿润润地空气。他不敢睁眼,也不知道眼睛
能不能睁开,更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只感觉浑身上下一阵酸痛。然而,意识尚在的他,试着用手撑起脑袋,偷偷睁开眼唉,
好像我还活着?他又试着站起身,哪怕摇摇晃晃
呈现在他眼前的景象,荒凉孤寂的大漠,再也见不着回雍州的羊肠小道。人呢,他内心里不仅问自己。诚惶诚恐中,一种不祥
的预兆涌上心头不好,难道眼前这一切,就是传说中通往阴曹地府的黄泉道大道?刚才的欢心此时此刻一下子坠落低谷,不想
就这么离开人世的他,使劲摇摇头,又掐一下自己胳膊。
“哎哟”不像,听说死人变鬼什么感觉也没有,有痛感至少证明自己还是个人。他完全恢复清醒,环顾四周,首先映入
眼帘的,便是那一座高大山脉。往下看,一漾湖水清莹澄沏。转身一圈,放眼远眺,从脚下黄灿灿延伸至蓝深深天边,有一个地
方,霞光万道,一轮红日正在冉冉起
啊!难道沙尘暴将我卷入空中奔波一宿?概念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确认无疑,因为清晨雾气中渗透着露珠。啊哟,你看那太阳
升起的地方,不正是人们常说的东方地平线!直到这一会,李彀才完全相信自己还活着“我没死!”他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既然我活着,那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