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刻,现在躺着不能动不能言,过得怎样不是全看媳妇的良心?既老了便服老,好好在家享福便是,何必去给儿子媳妇添乱。”
陆老夫人虽气哼哼地,终究还是不愿意离了这熟悉的环境去陌生的地方,给儿子回了封信,叫他务必督促陆睿用功读书,却拒绝了儿子前往江州的邀请。
陆夫人过了个极为不开心的年节,提心吊胆地等到了年后,接到这封信,只觉得柳暗花明,喜从天降,守得云开见明月!
她藏好喜悦,建议陆大人“不如送阿玲、阿芸回去,替我们在老太太膝下尽孝。”
阿玲、阿芸便是当年老太太给陆大人的办的两个美妾。也曾受过陆大人的喜爱和宠爱。只是许多年过去,妾还是妾,却不美了。宠爱也早就被陆夫人后来给陆大人安排的年轻美妾夺去了。
两个中年妇人早就是陆宅中的透明人,陆夫人每次回去“侍疾”都带着她们。她们如今年老色衰,也早不敢再像年轻时候那样在老夫人面前给陆夫人上眼药。
如果说送年轻的美妾去,陆大人未必舍得,但要送这两个膝下无出的老妾……陆大人慷慨答应“正好,她们原就是娘身边出来的人,也知道娘的喜恶,正正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陆夫人温柔一笑。
老夫人这件事踏实了,陆夫人心里安定了,便着手另一件事“给陆家的礼已经备好了。”
许多人家若年纪合适,便将纳征、请期的礼一并完成了。但温家女儿还未及笄,陆大人想着温家怎么都会再留她两年。又因为嫁得远,说不定还要比寻常多留一两年也是情理中事。他便没有打算现在就行请期之礼。
不料陆夫人顿了顿,道“我想请老爷修一封书与亲家,将温姑娘接到江州来。”
陆大人“噫”了一声,诧异道“为何?”
陆夫人叹口气,道“老爷选的人家,敦厚是敦厚,只终究跟我们家是不一样的人家。温家姑娘只读过三百千,又长在那样的乡下,老爷一句‘聘了作媳妇’,便甩手给我,真是省心,却不知道我都要愁死了。温家没甚根基,我看了好几日,觉得实在不行。这媳妇啊,得从头教。我想来想去,与其她将来嫁进来处处碰壁,磕磕绊绊的。不如趁她现在小,接过来养在我身边,好好教导,说不定还能掰得像个样子。”
陆大人问“这么为难吗?”
陆夫人一甩袖子“于老爷,自然是不难,于我,可是要愁死了。娶个媳妇什么都不懂,以后睿儿在江州与人交际,只怕是处处纰漏,叫人笑去。老爷自己掂量。”
陆大人为难“这却要怎么说?不大好听……”
岂止不好听,根本是欺负人。通常来说,讲究的人家,年轻男女订了亲,婚前都还要避嫌。开口要将人家姑娘接过来养,人家又不是死了娘。
这话一张口,只怕温家要恼羞成怒。
陆夫人想了想,道“那不若直接请期,定下日子,今年抬过门。”
陆大人说“还太小吧。”
陆夫人一笑,道“无妨,可以跟亲家说好,先不圆房。待及笄了再说。”
陆大人觉得可以,同意了“那便尽快卜算一下吉期。”
吉期算出来,一个九月,一个十月,一个来年三月。
陆大人找个日子将这事告诉了陆睿。
陆睿过完年便已经去了三白书院,休沐日回来听到这事,先惊讶了一阵,有些犹豫“恐她年纪太小,过早离家……”
陆大人摆摆手“难道我家以后不是她家?她来了,是我家媳妇,我们陆家还能亏待她不成?”
又道“这的确是我粗疏了,你母亲顾虑得很是,不若趁她年纪小,养在我家好好教导。江州这里,总胜过乡下坞堡。”
陆睿觉得有道理,又想起温蕙皎白的面孔,剪水双瞳,他自然是愿意让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