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承认,爱到了绝望,爱得跌跌撞撞。但我知道,你没有……什么都没有……
可我还想骗我自己一次,就这一次。”
祁阴懂她的意思。
她想赌,赌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对她动过一丝感情。
如果有,那么自己不会开枪。如果没有,她会死。
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
谁跌跌撞撞,爱到绝望。
——最终的荒唐。
“砰——”一声枪响过后,整个世界平静了。
所有人都为这一声响而凝固。
慕二爷缓缓的把手里的枪塞回裤腰带中,悠悠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谁。
最初的灿烂,最终的荒唐。如果还有遗憾,那应该是这一瞬间。
祁阴跟慢动作一样,低下头,看自己胸前正汩汩流血的口子。
很痛,可是不及撕心裂肺的灵魂撕扯更痛。
他有些不敢相信。
祁阴动了动薄唇:“你……真的是……喜欢过我么?”
如果真的,为什么这一枪,这么准,这么快——这么狠。
被骗的那个人,其实是他吧?
“是不是……你……不够深情?”
“哈?哈哈哈——”慕菱儿扔开枪,笑得浓烈。
笑够之后,她眼里含着三分泪水,七分怜悯的看着他:“怎样才算深情?挫骨扬灰还是万劫不复?”
祁阴身体一软,直愣愣的向后倒去,一声闷响,他睁开的眼睛,再也没有合上。
慕菱儿咬着唇,跪倒在地上。
……
大家都不相信对方有爱过自己。
大家都觉得对方是别有目的的,可难过又却都是真的。
人与人最远的距离,是就算身体负距离接触,心也离得远远的。
逃不开,躲不掉。
道不同,走不到在一起。
而且谁都不愿意为对方低头。
大家都有各自的责任。
一个是被欺骗,和杀父之仇。
另一个……
已经无声息的祁阴眼角滑下一滴清泪。
在他失去呼吸的短短瞬间,他思绪回到了从前。
很久很久以前。
并不像他来慕帮时给他们说的那样——他是爸妈出了车祸死完了,家里亲戚把他家里剩下的钱、房,都拿到手后,还虐待他。
他受不了才找机会跑了出来,阴差阳错进入慕帮。
他年少时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父亲是条子,专门抓走白面的(这个名词我不能说),母亲是舞蹈老师。
父母相爱,他成绩优秀,一切都很美好。
虽然父亲在家的时间并不多,但他很崇拜他,常常等他一有时间,就缠着他给自己讲他工作里遇到的事。
然而有一天,当他妈妈接到那个电话之后,所有都变了。
父亲在出任务的时候不幸被抓,惨死。
他在大人没注意的时候跑到他父亲的遗体那去看他。
掀开那张白布之后,他不敢相信眼前自己看到的,是那个平日笑得慈祥,严肃时又很凶的,自己的父亲。
这明明——只是一团只能看出大体轮廓的肉而已。
他被吓呆了,三天都吃不下饭,一看见肉就想吐。
他妈妈老是抱着他哭,等他回过神来之后,是她伤心过度晕在自己面前。
小小的祁阴慌张的打电话送她去医院……可,来不及了。
他母亲有轻微的心脏病,那段时间又积郁成疾,已经药石无医。
于是,他成了孤儿。
还是烈士遗孤。
他被送到父亲同事那里,被一家很好的人收养。
可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