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开火折子,伸手去点灯,这回,火苗跳动了两三下,便再次熄灭。
姜以天不禁皱了皱眉,如是几次,可每次油灯都莫名其妙地灭了。
外头的风声越发狂躁,“呼啊呼啊”地刮着,吹得雕花木窗簌簌作响,在这夜里颇有几分阴恻恻的,他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索性也不点油灯了,只借着火折子的光亮朝前走去,想关了窗,可没走几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陡然响起。
一长一短三长两短。
熟悉入骨的铃铛声响起时,姜以天的脸色一变。
与此同时,他手上的火折子陡然熄灭。
“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的!出来!”姜以天顿时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地丢了手中的火折子,故作镇定地开口,可声线里却带了几分轻颤。
姜卿羽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脚上的铃铛声在这夜里越发添了几分诡异。
姜以天顺势看去,只见她身穿青色织锦长袄,恰好露出了纤细修长的脖颈,一头墨发随意散着,只用了一根木兰簪松松挽着,单手托腮,坐在窗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身装扮,是苏蕙当年最爱的,也是今日姜以天告诉她的。
“你你你——”姜以天的瞳孔骤然一缩,猛然揉了揉眼睛,可再次睁开时,他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蕙儿?”
风起,她墨发飞扬,更衬得她脸色发青,唇间发紫,更要命的是,她脖颈间手指印鲜红如血,显然是下了狠手,深深嵌进了肉里——
那是柳如眉亲手掐的。
“蕙儿!你回来了?”姜以天一脸不可置信,等回过神来时,眼底便多了几分狂喜,他快步上前想将人拥入怀中,可还没靠近,便又是一阵劲风袭来。
不同于方才的小打小闹,这次却足足让他后退了好几步,径直跌坐在地。
“我很想你,每次你来入梦,我都很欢喜。”姜以天不禁叹了一口气,眼底情绪翻涌,是压抑了许久的思念。
可转瞬,他双手重重朝地上捶去,用力到骨节发白,再抬眸时,眼底陡然多了几分阴毒,“呵,可每次你都向我身上捅刀子!”
“他顾清到底有哪里好?我哪里比不过他!值得你步步为营,死后还想着为他翻案!”他冷笑了一声,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神色里满是不甘,突然便怒吼出声!
“你不配和他相提并论。”姜卿羽眉目清冷,刻意压了压嗓子,将苏蕙那睥睨天下的气势学了个十成十。
话音未落,便见姜以天陡然疯狂,又朝她靠近了几步,只是还没靠近,便又是一阵劲风袭来。
噗——
姜以天再次跪地的瞬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相爷真是好算计,一封信便挑拨的顾家覆灭,踩着一百三十五口人的性命升迁,这丞相之位,你可坐得安稳?”姜卿羽胸口上下起伏间,脖颈间的红印便越发显眼。
姜以天眼底不禁一痛,盯着她脖颈的红印出了神。
可他不反驳,便等于默认了。
姜卿羽神色一沉,正欲开口,却见姜以天满眼怜惜,突然错开了话题,“蕙儿,你痛不痛?”
怎么会不痛?
当年苏蕙早就怀疑姜以天,执意下嫁不仅是为了保下她,更是为了查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说这相府是龙潭虎穴真不为过,姜以天逼迫于她,柳如眉下毒害她,苏蕙日防夜防却还是中了招,自损经脉以大博小,这才保住了她,可自此之后,她便缠绵病榻。
好不容易搜集齐了证据,可正要报官的时候,却偏偏又被柳如眉撞上了,两人争执不下,柳如眉又胡搅蛮缠。
她无力回击,被柳如眉活生生掐死!
死不瞑目!
“相爷不若试试?”姜卿羽心底一颤,嘴角轻勾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