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怒火也平息了几分,老三方才说的,倒是和姜以天的说辞都对上了,只是细微处有所差别罢了。
只是这件事,到底多有巧合。
就连冷宫中的云妃,也被顾家余党救了出去。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该不会是因为……
一想到那件事,皇帝的心底不禁有些发慌,连带着神色也烦躁了几分,“顾清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兹事体大,儿臣不敢妄言,除了杜晔两人之外,府衙并无其他人知晓。”见他神色微变,景庭眸色一深。
“做得不错,顾清一事,早已盖棺定论,任何人不得再提。”皇上眼底陡然多了几分警告,一开口却丝毫不容置喙,“老三,你可听明白了?”
顾清一案可谓是证据确凿,可看父皇的意思,似乎并不关心当年谋逆一案,是真是假。
他所针对的,似乎只是一个顾清而已。
若真是如此,卿羽那里……
“儿臣明白。”他半敛眸掩去了眼底的情绪,可心底莫名地烦躁了几分。
皇帝上下扫了两眼,见他与此事似乎并无干系,神色显然稍松,他笑了一声,一改方才那高高在上的模样,紧攥的双拳终于松开,在龙椅两侧的扶手上轻轻拍了拍,就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府上的那些美人,可还合你的心意?”他一脸轻松地开口,说着还顺势抬手拍了拍景庭的肩膀,直接转移了话题。
看起来倒还真像是父慈子孝。
“多谢父皇赏赐,只是……”景庭神色微动,可脸上却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温柔乡,英雄冢,儿臣已年过二十,未有寸功在身,不能为父皇分忧,儿臣日夜难安,实在是无心情爱。”
“好!朕的老三长大了!”闻言,皇上倒也算是欣慰,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可开口时确实眼底一沉。
苏蕙是姜卿羽的生母,又是瑛儿闺中密友,当年顾家出事之后,瑛儿不也是为了顾清的案子和他闹变扭?
不管姜以天说得几分真假,只苏蕙对顾清余情未了这一件,便假不了。
既是如此,那当年的事情,苏蕙究竟知道多少,而姜卿羽又知道多少?
“流民一事,你做得很好,已然立了大功,这些美人,你若是不喜欢,自行处理了便是。”皇帝猛然按下了烦杂的心事,故作轻松地开口,可心底已然有了成算。
“儿臣,叩谢父皇!”敏锐地感受到他眼底的深意,景庭心头一跳,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极为周到的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儿臣告退。”
“何福宝,拟旨。”等人离开,皇帝的脸色这才陡然一变。
他目光一转,突然便看到了地上那方摔碎了的砚台,有些可惜地摆了摆手,“也是老三的一片孝心,找个锦盒收起来吧。”
“是,奴才这就去。”何福宝顺手捡起了那方砚台,出门不过片刻便又拿着一方新的砚台回来,抬手磨墨、铺纸、提笔,一气呵成。
“传朕旨意,姜相年事已高,老眼昏花,又有癔症缠身……念及他多年兢兢业业,劳苦功高,朕便许他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不过三言两语,便把姜以天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可这并不是他关心的,他在意的,是顾家余党。
“姜卿羽一介民女,与庭王门不当户不对,又多次抛头露面,有损天家威仪,且成婚至今无所出,已犯了七出之罪……”皇上神色一凛,说到这里便陡然顿住了。
他这好不容易才多了个可以倚靠的儿子,到底还是有些怕老三因为姜卿羽的事和自己闹翻。
皇上神色深深,愣了半晌,再开口时,总觉得心里还堵着一口气,“便先降为侧妃,另赐婚唐家嫡女千音,为庭王妃。”
话音刚落,何福宝拿着笔的动作陡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