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宝来传圣上口谕的时候,整个太医院都震惊了!
紧接着,以江御医为首,那些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儿们纷纷站了起来,不用多说便自有一股子默契。
一人三排药柜,极为有组织有纪律地开始翻箱倒柜,眼也不眨地尽挑将那些珍稀药材下手,一股脑儿的全部打包装上了车。
几乎说是真搬空了整个太医院也毫不为过,那些已然上了年岁的太医们走在前方,后头跟了十几车的药材,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朝着同济堂而去。
同济堂外面早已被侍卫们围得密不透风,先前的流民们听闻庭王心疾复发,更是自发地在同济堂门口的路边跪成了两排,一个个双手合十,嘴里还念念有词。
“老天保佑,庭王爷好人有好报!”
“老天开眼啊!”
不止如此,城里但凡是个庙,此时都已经满是先前受过恩惠的百姓,顿时青烟袅袅,香火不断。
“信徒愿自损阳寿,只求王爷安然渡过此劫!”
“信徒愿一命换一命!”
众人虽是跪在一旁,却丝毫没有堵着路,只是安分规矩地在一旁祈福,时不时朝天磕几个响头,一见太医院一行人过来,他们就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似的,一双双眼纷纷看了过去。
眼底有期盼,也有欣喜!
“御医来了,王爷有救了!”
“这是把整个太医院都搬来了啊!王爷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将他们自言自语似的话语尽收耳底,众太医们大受震动,心底一颤的瞬间,似乎也像是受了感染似的,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几分。
先前众人厌弃的草包王爷,如今竟得民心至此!
分明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了,此时的步伐却快到带起了一阵风。
此刻,手术室。
景庭躺在床上,依旧是双眼紧闭,可一双手却紧紧地攥着那一片衣角和那封信,即便是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他依旧用力到青筋暴起,骨节发白。
青色织锦的碎布不偏不倚地盖在了信封上,旁人并看不清那是什么。
孙老下意识地伸手去扯了扯他手中的东西,可他却极为用力,一时半会儿竟是拿不出来。
“放松。”孙老开口时,竟带了几分诱哄的味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银针封住了他手臂上的几个穴位。
片刻之后,他才渐渐脱力,暂时松了手。
可孙老一撤银针,他的手便自然而然地紧攥成拳。
“阿瑾,你看着他。”孙老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他的右手,低头一看时,信封上的字迹让他的神色陡然一变,低头看信的瞬间,连声开口。
从景庭被送来之后,他们就一直守在景庭身边,两人两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生怕自己一错神,他的命就没了!
丫头对这小子如此上心,如何会舍得写这放夫书?
孙老神色一变,突然就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他猛然拆开了信,对着光一照,果不其然,便发现了其中的叠影——又是一样的招数。
有人敢做,还真有人敢信!
“呸!下作!”孙老眼底满是不屑,那些过往浮现的时候,气得他顿时吹了吹胡子,差点就没忍住,要把这封信撕了。
可片刻后,他还是忍住了,极力深呼吸了好几下,又将这封信小心折了回去,连带着那片衣角一起,递给了孙瑾,“拿去锁好。”
所以这小子就是因为看了这个所以气到心疾复发?
倒真是个痴情的。
孙老的眼神里瞬间多了几分感慨,坐到了他床边,轻叹了一声,接连说了好几遍,“这不是丫头写的,你且撑住,她一定会回来。”
景庭的意识一片混沌之际,他只觉得自己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四周是红底黑字的放夫书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