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作主的就不是他们这些旧臣了。
不得已的情况下,刘渊只能接受晋国朝堂的安排,带着残兵败将前往兖州郡治雍丘一带,西至东郡、北至济北,靠近黄河岸边的狭长水泽地带,就是刘渊所部暂时休整的地方。
雍丘一带水泽密布,当年这块地方是大盗彭越纵横往来的所在,也是后来宋朝时水泊梁山晁盖、宋江起事的地方。
水泽,对于刘渊等胡人来说,那是避之不及的泅笼,因为北方胡族自小生活在草原,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多为旱鸭子,根本不习水战。
而对于汉军将士来说,水是生命之源,也是来往纵横的交通要道,文武和罗尚的水师对于黄河这一条水道来回了多次,已经熟得不能再熟。
地形地貌决定战斗力,在江河水泽地带,拥有舰船的汉军成了水上的骑兵,而只会骑马的匈奴胡骑却成了不会作战的软脚蟹。
除了不习水战外,瘟疫和寄生虫也让匈奴人苦不堪言,他们的马匹喝了不干净的水,要腹泄虚脱而死,他们的士兵因食用了有寄生物的鱼贝、因蚊虫的叮咬,而早早的丧了性命。
总而言之,兖州这个地方不是匈奴人的久居之地。
雍丘。
兖州郡治所在。
夏日的暴雨连绵不绝,让黄河上游的水量猛增,其支流洛水,渭水、汾水同时涨水,使得下游河道来不及泄洪,只能任其撕开口子,将河水灌入兖州腹地。
水龙所经之处,农田变泽国,沼泽成湖泊,雍丘也被滔滔水势围困,成为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城。
屋漏偏遭连夜雨。
正被暴雨淋得焦头烂额的刘渊,得悉赵广竟然从水路奔袭自己的急报,紫膛色的脸庞上再也掩饰不住怒气。
“赵阎王,真真气杀我也!”
刘渊一把推开身畔的护从,冲入大雨之中仰天大叫。
这赵阎王怎么只盯着自己打,在雍丘的西面,南岸有晋国的军队,北岸有石勒的军队,赵广他凭什么,敢直接穿越两军的防线,进攻位于后方的雍丘。
“赵广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想要我刘渊怎么样?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刘元海惹得他什么了,我父刘豹被他杀了,我左部的驻地离石被他占了,我的部众被他打败了一次又一次,现在,他还不放过我,他是要我死呀!”
刘渊手指天上,眼眸中尽是怒气,一双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大单于且休怒,我军士气不振,东平一带又是水泽地带,这最好的办法就是守城,当年秦末群雄并起,秦国将领李由就带着一支人马守在雍丘,楚军大将武信侯项梁久攻不下,最后还丧了性命,我们不如坚守城池,伺机待援。”
崔游年老体弱,在弟子朱纪的携扶下,站在廊前不停的劝说这个匈奴胡族弟子要冷静再冷静,切切不能中了赵广的圈套。
对赵广这种得了便宜还要穷追猛打的作风,崔游也是很不习惯,汉人以儒治国,讲究得饶人处且饶人,怎么到了赵广这里,变成了能欺负人就欺负人。
“老师,坚守,孤城一座,无有粮草,军心动荡,如何守来,我大匈奴的勇士只擅冲杀野战,这守城的本领学之不来。”
刘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转头冲着崔游大声说道。
“大单于,我们没有粮草,赵广他也没多少呀,要是石勒将军能截断汉军的退路,我等有城池在手,现在已是九月,再过一个月就是冬季了,那时河泽结冰,大湖封冻,我们大匈奴骑兵就能出城野战了.....。”
崔游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试图坚定刘渊的信心和斗志。
雍丘已经是匈奴人最后的城池了,再往后撤退就是徐州、扬州,那里距离北方越来越远,匈奴人将更不习惯南方的气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