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趁隙取了蓟城。
这个消息让石勒气忿难平。
一口气提不上来即从马上跌落,摔了个鼻青脸肿,脸撞到冰冷的地上那一瞬,石勒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拼死拼活打仗的是他,摘取果实的却是赵广。
“赵阎王,赵广,气杀吾也?”石勒缓过一口气,满面血污的痛呼。
好不容易打败了段务目尘,石勒的损失也不小,三千一路转战的胡骑死伤,这些忠勇的将卒能不能挺过严冬,石勒没有一点的信心。
渔阳是座小城,医治伤患的水平很低,死去的士卒不必说了,受伤的将卒要想得到较好的救治,最好的选择就是抬到蓟城去。
石勒本想着,一场大捷之后,他好歹能拿下一座大城,这回被赵广抢了先,弄得他伤兵都没地方医治。
张越担心石勒再气死过去,连忙将石勒夫人刘氏、自已老婆石氏喊了过来,让这一群女人帮着石勒缓气。
等到石勒的情绪稍稍平复,张越才开始在一旁叙述起蓟城的变故来。
原来段务目尘和严询一出城,祖逖和刘琨就打探到了消息,两个胆大包天的少年一合计,遂决定马上行动,先突袭王浚的幽州刺史府,待拿下王浚之后,再挟刺史令守门士卒开门,迎候赵广大军入城。
这个临时性的计划,一看就是很仓促做出来的计划,完全没有备选的预案,比如说万一王浚的府邸攻不下来,怎么办?又如强王浚府虽然拿下了,但王浚不在又怎么办?还有城门守卒不开门,又怎么办?开了门,赵广的汉军迟迟不到又怎么办?
反正,这就是个一堆漏洞的计划,但偏偏它就成功了。
祖逖带着少儿营冲进幽州刺史府时,王浚因服食了五石散,正在火盆边上敞着怀和小妾程芙嬉戏,做儿童不宜的丑事。
让少儿们气愤不已的是,王浚这个变态还有虐待狂的倾向,祖逖、刘琨进府看到的是,王浚正扬着皮鞭,将小程芙的后背抽出一条条的血痕。
同时,在刺史府的后院,更发现了早就掩埋的不下二十具少女尸体,汉军要是不冲进来,用不了一个月,程芙就是最新增加的一具新尸。
女人,对于出身卑微又靠着名望上位的王浚来说,就是一件玩物。
等玩腻了,再换一件就是。
没别的可说,一个失去正常思维的幽州刺史,祖逖说到哪里王浚就到哪里。
城门在刺史大人的严令下开启,城外的汉军一拥而入,从张家人处得悉祖逖、刘琨这个冒险计划,赵广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个弟子是傻大胆,怎么两个弟子都是傻大胆。
祖逖要冒险,刘琨也不拦着,赵广记得这个二弟子在身边时还是蛮稳重的,怎么一脱离自己的视线,就无法无天起来。
从涿县到蓟城,赵广率领着一部骑兵冒着冬雪疾奔,等他到达蓟城南门时,正好看到城头上晋字的旗帜被祖逖给一把扯了下来。
一面明黄色的汉旗正在升起。
大汉威武!
城上城下,少儿营上下欢声雷动!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人生中最为刺激的一次冒险。
王浚束手就缚,听祖逖叙述在刺史府中看到的情景,赵广心中对王浚这个私生子、王家杂种的认识立时变得恶劣无比,这等道貌岸然的家伙竟然还青史留名,真是没天理了。
“剁了这杂种的头,喂城外的野狗。”赵广冷哼一声,冲着薛季一摆手。魏晋风流的背后,竟是如此肮脏的勾当,真是让人作呕。
与王浚同命运、共呼吸的还有河间王司马颙,这位东躲西藏的王爷也和刺史大人一样的下场,不过,他相比王浚来说,心态要平和了许多。
这几年,司马颙也终于看开了,躺平了,反正早晚要被赵广俘虏,晚被抓还不如早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