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部,眼中流露出怀疑。
朱祁镇被几名甲士压着,跪在大殿中,就在众人面前。殿中有人漠视,有人不忍,有人担忧,有人痛恨,但无一人站出来指责朱棣不该这样对待朱祁镇。
——人家曾爷爷惩治曾孙,你掺和什么。
朱棣腰间有刀,在他将刀拔出来,对着朱祁镇比划时,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要当庭砍了朱祁镇。
“唉。”朱祁镇那些臣子中,有不忍之人悄悄叹息一声,偏过头去。
朱棣把刀指向朱祁镇眼睛时,朱祁镇拼命挣扎:“不要!朕不要!”
不!朕不要被挖出眼珠子!
刀慢慢下移,移到鼻子上时,朱祁镇竭力挣开一只手,去够大臣们:“救驾!快救驾啊!!!”
但没有人与他对视,皆是别开眼睛。
一个皇帝,居然会想帮助敌军叩开自己国家边防大门,让国家,让京师落入风雨飘摇境地,这种皇帝,他们不敢要。
要知道,也先让朱祁镇叫门时,京师守卫不足十万!大多数还是土木堡逃回来的疲兵,溃兵。都有大半臣子提议南迁了。若非臣子于谦坚决要守城,可能此刻他们已在南迁路上。
而于谦此刻一双眼睛贪婪地望着幼年朱棣,目不转睛。
他于永乐十九年考取进士。
“上位……”
还能见到你,真好。
朱棣在一心逗弄朱祁镇。
没错,逗弄,他在朱祁镇身上比划,每个关键部位都停一下,但就是没有下刀,朱祁镇害怕得全身都在发抖,涕泗横流,却又没有勇气梗着脖子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要是说了,朱棣还能高看他一眼。
“你真的是俺曾孙?”朱棣用刀背敲敲他膝盖,不满:“你连俺一个小孩都不如。俺看不起你。”
说完,他转身将刀一扔,众目睽睽下,朝着东边拜下大礼。
“明四皇子,燕王棣,将废天子祁镇,告神女……”
朝东边拜不稀罕,室中以东向为尊。
废天子起祭文没错,尽管以前没有“太上皇”废在任皇帝的先例,不过,既然天子登基要祭天,废天子也祭天说得过去。
但……一般不是告天地宗庙社稷吗?怎么太宗皇帝是告神女?
什么神女?居然能让太宗皇帝如此礼遇?
这时候,正统/景泰朝君臣尚以为这神女是庙里泥胎,可太宗皇帝跪拜了,他们便齐齐跟着拜下去。
朱棣给礼部尚书崔亮使个眼神,直挺挺在那里跪着,崔亮去让人准备笔墨纸砚,泼墨挥毫,急急写下一篇祭文,拿去给朱棣,朱棣拿着祭文,继续念。
“明帝祁镇,地居嫡长,幸得作君……顽嚣大猾,庸勋贼虏……今国之祸难,在明帝祁镇,以棣之浅薄,不急诛祸首必生变……特行废黜……神女俯鉴……”
念完之后,将祭文一烧,那祭文竟然飘飘摇摇往天上去,烧下的纸灰在空气中飘飞,浮动薄光。
明初君臣仅是惊讶,正统/景泰朝君臣却已是惊骇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室内无风,祭文为何会往天上飘!
他们怔怔看着祭文逐渐被烧少,谁都不敢出声。
待祭文全部烧完,一撮纸灰浮聚在空中。又如掌中沙塔,慢慢往下漏。
空中忽然显出一只手。
只有一只手。没有其他器官。
“啊!”
正统/景泰朝君臣之中,有人惊叫一声,脸上显现几分惊惶。
想说是戏法,却又想起来……洪武爷,永乐爷都能出现在眼前,能让永乐爷拜祭的存在,真的是戏法么?
纸灰即将落到那白皙掌心中,突然,灰烬在倒飞,不停往上凝聚,先是凝成纸张边沿,随后是一整张祭文用纸,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