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正是客栈中的店小二,在他的身旁,卖糖画的老头,排队买糖画的小孩以及长街上摆摊的摊主都站在门口,几十双眼睛直直盯着宋宴。
身后传来小女孩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哥哥,你让我奶奶活过来吧。”
店小二直勾勾地盯着宋宴道“客官,救救她。”
小二身边那些人表情木讷,语气平平,像是在复述店小二和小女孩的话。
“让我们活过来吧。”
“活过来吧。”
宋宴退后一步,眼睁睁地看着那会儿还在卖糖画的老人脸上长出尸斑,排队的小孩眼睛开始流出漆黑的血,店小二脖颈上的颈动脉处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痕,血液喷涌而出。
他转身,看见自己身后的小女孩眼窝深陷,血从额头上滴落,细弱的手腕上有深深的勒痕,正一步一步向宋宴逼近。
炕上的老婆婆身体开始腐烂,苍老的脸上颧骨凸起,遍布青斑,发出一阵有一阵恶臭。
活下来。
我们想活下来。
已经死去的人瞪着无神的双眼将宋宴包围在内,发出呐喊。
宿主,宿主!
眼看宋宴眼神陷入迷离,系统焦急地在他脑海中呼唤,试图叫醒宋宴。
左手小指上的红色尾戒突然发烫,将宋宴从一片呐喊声中拉出来,他猛然惊醒,手中祭出浮尘剑。
朦胧感被打散,那层阻碍他的屏障破碎,脑海中一片清明。
“时间回溯。”
清冷的声音传遍狭小的屋内,正向前逼近的众人脚步突然停止。
“时间回溯!”
宋宴再次清喝一声,周围之人突然消失,那种逼仄的压抑感也随之烟消云散,残破脏乱的瓦房变得干净整洁起来。
他看到方才那个小姑娘自顾自坐在炕上玩风车,像是没看见他一般从炕上跳下来,举着风车跑出了门。
宋宴直接跟了上去。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来到街上,向卖香囊的摊位跑去,还没走近,便远远看到摊位前围了许多人,正对着正中央指指点点。
夹杂着怒气的尖锐骂声传入耳中。
“老东西,让你交摊位费是给你脸,你竟然还敢顶嘴?知不知道这一块是谁的地盘?真是不识好歹!”
周边人纷纷附和。
“是啊,不过就是交个摊位费,我们都交了。”
“交钱保平安,没办法,陈阿婆,你自己在这摆摊本就是坏了规矩,平日里我们大伙也都念在你是老人家,未曾多说什么,但这并不代表你是对的啊。”
“在这儿摆摊的哪个没交摊位费,我们都交了,你凭什么不交?”
老婆婆身体死死地护着摊位,苍老的声音透出绝望“老婆子我是真的没钱啊,我这些破烂东西本就不值几个钱,哪儿有钱去交什么摊位费啊。”
刚开始那个怒骂的声音冷哼一声“既然没钱,就给我砸!”
“不能砸哇,不能砸。”老婆婆用身体挡住自己的小摊,手扒着用来放东西的木板子死活不撒手,哭诉道,“这些都是老婆子熬夜一个一个绣出来的香囊,都是老婆子的心血,我不摆摊了,不摆了不摆了,这些东西不能砸啊。”
老婆婆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熬夜做的香囊被人踩在脚底,沾上泥灰,顿时老泪纵横,而平日里在自己身边摆摊的人一个一个站在一旁,看见香囊滚落在他们脚边还要伸出腿来踩上一脚。
卖糖画的老头站在街角,嘴唇嗫嚅着不敢上前,颤巍巍地拿起勺子继续画自己的糖画,而方才在他摊前排队的小孩都挤进人群中,看着流泪的老婆婆咯咯直笑,有的甚至还朝她吐口水做鬼脸。
小姑娘呆呆地站在人群外,哇的一声哭了,手中的风车掉到地上,转头向远处跑去。
“哥哥,哥哥,救救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