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励上前扶起了地上的萍儿,“你且起来吧,二殿下素来怜香惜玉,怎会要你的命。”
听了凌励的话,沈婵心下有了分寸,当即开口求情“萍儿摔碎翡翠瓯并非有意,臣女自会去皇后娘娘跟前请罪。”
“罢了,请什么罪啊。我宫里正好有个一模一样的,回头我让人去取来送你。”
沈婵一时愣住,这可是个价值千金的物件啊,他到是说送就送,可自己能收吗?
看着沈婵的表情,凌励多少猜出了她的几分心思,便开口道“你且放心,母后的翡翠瓯价值千金,我二哥那个没准就是个赝品,值不了多少……”
凌昭正欲开口辩解,瞧见凌励抛给他的眼神,便讪讪笑道“三弟所言极是。”
沈婵忙忙致谢“多谢二殿下。”
“谢我作什么?恰如三弟所言,这事我也有份。不过说起来,我躲在这里本就是为了等你。”
“等我?”沈婵一脸惊讶。
“‘无名香’前味的草汁,中味的梨花和荷露我都很明了,却不知后味是加入了何种材料,能否请沈小姐解惑?”凌昭收起笑容,认真问道。
“这……”沈婵脸露难色。
“不方便说?”凌昭皱起了眉头,喃喃沉思道,“莫非是少女体息一类的……”
沈婵顿时羞红了脸颊。
“二哥想多了,沈小姐只是加了一些泥土。”一旁的凌励解围道。
“泥土不是有股咸腥之气么?”
“一般的泥土是有咸腥之气,需取向阳花树下的落花泥。”沈婵红脸解释道。
“落花泥?难怪那般别致清新,我竟从未想到泥土也可以入香……”凌昭自言自语片刻,忽然转头问凌励“三弟,你向来只喜欢舞刀弄枪,何时学了制香?”
“二哥误会了,我只是正巧看过沈小姐制香罢了。”凌励笑道。
凌昭回头看了沈婵一眼,再看看凌励,当即笑道“我就说三弟怎么突然懂得怜香惜玉了,原来与沈小姐是旧识。”
“哪里,我也是今日才认识沈小姐的……”凌励脸上竟有几分赧然。
沈婵见状,忙躬身对凌励道“今日多谢三殿下侠骨热肠,几番帮忙。”
“都是举手之劳,沈小姐不必多礼。”凌励回道。
凌昭笑道“即是如此,那莫如三弟就再多帮一回,骑着你的无敌追风马,去我宫里替沈小姐拿翡翠瓯吧?”
“我这就去。”凌励点头应允,随即转身朝马厩走去。
夕阳西下,热闹了一天的西溪行宫随着宫眷和女客们的车驾离开,逐渐安静了下来。
行宫的宫女们带着花锄和竹篓,开始清扫修整因调香比赛而被弄得枝叶凌乱的花木。
“真真是糟蹋了好好的一季春色。”一个年轻宫女望着满地狼藉叹息道。
旁边年长的宫女笑道“草木一秋,纵是没有今日,也早迟要凋谢。有人观看欣赏,总比无人问津的野草野花好了许多。”
“花儿未必这么想。”
“花儿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万事入眼,皆从心情。你若喜悦,入眼的万事万物便都是喜悦的……”
听着两位宫女的闲谈,凌励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转首回望方才与沈婵会面的凉亭。
此时,亭上的琉璃瓦在夕光映照下金光熠熠,亭外那株盛放的桃花如云似霞,恰如她先前脸上的胭脂色。人面桃花相映红,于他而言,再没有比今日更美的春色了。
凌励唇角勾起一丝暖暖的笑意。
西溪行宫门外,宸妃宫里的陈回事立在一株柳树下等候凌励,一身素青的纱袍子在夕阳下几乎与柳色融为一体。凌励策马经过时,竟没看见他。直到他在后面喊着追了丈远,凌励才勒了马缰停下来。
“三殿下,三殿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