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3章

睡的难听一点，上官绮是一个软弱到了骨子的人，若不是被逼到绝境，她根本就不会有自杀的勇气。

她太笨了，不会割脉，于是只留下了伤口。

上官晦不知道她尝试过多少次，也庆幸自己发现的早，否则他再见到的只会是一具冰冷的、死的不明不白的尸体。

上官晦逼问出了上官绮所遭遇的一切，他的理智被怒火燃烧殆尽，不管不顾的提着一把剔骨刀屠了程家满门，他浑身鲜血站在程家的别墅里，几乎想要一把火将这地方烧干净，是上官绮手指颤抖的抱住了他。

上官晦曾经在母亲面前发过誓，说会一辈子保护好上官绮，让她过完普通平凡的一生，但是他到底食言了。

上官晦犯下大错，但终究是家族培养出来的顶梁柱，于是上官绮成了顶罪的羔羊，她被所谓的家族大义、哥哥的前途，彻底逼死了。

她天真的以为自己的死能够平息一切，但这也只是上官骊的一步棋，一步真正逼疯上官晦的棋。

“我把那些惹人厌的老头子全部杀了。”上官晦垂着眼睑，淡声说“本来我也没打算活着，但是玫瑰令六出带走了上官绮的尸体，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找到。”

他抬眸看了宋汀晚一眼，一怔，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跟你讲这些，只是觉得，如果再不讲给别人听，就不会有人记得上官绮了。”

宋汀晚说“我会记得她。”

“谢谢。”上官晦叹口气“也不知道六出还活着没有她亲手葬了上官绮，只有她知道尸体在哪里。”

说到这里，上官晦弯唇笑了一下，道“上官绮胆子太小了，在不熟悉的地方沉睡，会害怕的。”

宋汀晚给上官晦倒了杯水，忽然觉得，安潋滟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将上官绮的葬身之地告诉他，是因为安潋滟明白，一旦找到了上官绮的尸骨，上官晦的死期也就到了吧。

从某些方面来说，时辞渊和上官晦很像，都是靠着一个执念活下去的人，能够杀死他们的从来都不是刀枪子弹，而是这个执念的消散。

上官晦给面子的喝了口水，站起身道“我就先走了。”

宋汀晚道“不再多坐一会儿？”

“不用了。”上官晦说“本来我们也不是很熟。”

他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看着宋汀晚说“虽然我没有体验过男女之情，但是这些年来，我看的很多，那么多撕心裂肺的爱情里，却只有时辞渊触动了我。”

他眸光平静的看着宋汀晚，说“在议事厅爆炸的前一夜，我见了时辞渊一面，我们站在窗边喝了瓶啤酒，那时候我们都知道第二天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那时候我问时辞渊，这样做值不值得。”

宋汀晚笑了一下“你问他这么感性的问题，我猜他说不知道。”

上官晦摇摇头，道“那你猜错了。他说，值得。”

他似乎回想了一下，道“值得，人一生就十几年，她已经苦了十九年，前半生我不能参与，总要给她一个后半生的太平——这是时辞渊的原话。“

宋汀晚眼睫颤了颤，眼眶红了，却还是笑着说“其实也没有那么苦。”

如果过去的十九年吃得苦是为了遇见时辞渊的话，那是值得的。

上官晦摆摆手，道“虽然不是很想再跟老鼠的人打交道，但是我会帮你盯着老鼠的动静的免得时辞渊做鬼都不放过我。”

宋汀晚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