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寺田君舍得?”
寺田清藏沉吟道:“我再审两天。”
他觉得江日胜的建议有一点道理,如果再用刑,很有可能就死在泺源公馆了。先给上点药,保住人不死,等他好一点再审。
寺田清藏手一挥,审讯室的日本宪兵就把人放下来,那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根本站立不稳,像滩软泥一样倒在地上。
江日胜掏出烟,借着点火的时候,仔细地看了他一眼,二十多岁,男性,脸有点长,很瘦,但手掌很大。他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手脚都是血糊糊的,嘴里也满是血,看样子牙齿被拔得差不多了。
泺源公馆的卫生员来看了一眼,拿出一个药瓶,在他身上四处散了点药粉。
“寺田班长,这个人必须送医院,否则活不了多久。”
卫生员得出了与江日胜同样的结论,听到他的话,江日胜心里一紧。多好的同志啊,因为中了寺田清藏的陷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江日胜的话寺田清藏可以不信,日军卫生员的话,他不得不信。
寺田清藏说道:“江桑,辛苦你一趟,把他送到陆军医院救治。”
江日胜连忙应道:“嗨。”
江日胜本就对日本人的命令坚决执行的,这次也不例外。他找来一床棉被,把血肉模糊的这位同志卷起来,扛着塞到汽车里,一脚油门就冲到了陆军医院。
在泺源公馆,江日胜要对日本人点头哈腰,但他在陆军医院却是神气十足。车停好后就厉声呵斥医护人员把伤员送去抢救,并且让院长杨柯沁亲自出马。
江日胜叮嘱道:“杨院长,这位是中共要犯,一定不能让他死,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也要把人抢救回来。”
杨柯沁一听是“中共要犯”,眉目就一跳,他身材高大,不怒而威,望着江日胜的目光毫无怯意。
杨柯沁冷冷地说:“到了这里,我们都会尽全力,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
江日胜守在手术室外,心情沉重,他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悄无声息把人救走呢?不仅要救走,还得治好再救走。
他在外面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还没有找到最稳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