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卖肉和抹布轻声说话的声音,裁缝听罢有些兴奋地要出声招呼,却被杨木匠的手势阻止。
只听那白卖肉说道:抹布,今晚咱们打这个赌,公平合理,你不赌也得赌。
抹布回应道:不赌,你我都在这里偷窥,你一个卖肉的能把我怎么样?
听上去抹布的回答很坚决,白卖肉手中的刀子在高台的石板上磨得哗啦作响。
那好,那你立刻从我的地盘上滚下去,如若不然,我剜了你的眼睛,你信不信?
抹布据理力争:凭什么?这是豹子口的地盘,不是你白卖肉的刀俎,滚不滚,那羊头说了才算!
羊头算个屁,老子手中的刀子,才是豹子口的老大。
此话一出,下面的杨木匠听罢,出了一身冷汗。
黑暗中,貌似上面的白卖肉说着,刀子就戳在了抹布的眼睛上,抹布似乎疼的哇哇小叫。
我赌,我赌,快把刀子拿开!
好,愿赌服输,那李二少今晚要是上了母蝎子的蝎子洞,我就赢了,你得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多次偷偷摸摸赤身裸体潜入天泉,在那深水里捞什么宝贝?
抹布无奈笑道:好,我答应你!你看,他们两个现在还没有上去的意思,你赌赢的希望不大!
白卖肉似乎翻了个身:我看不一定,不过抹布,只要你赢了,我保你以后有吃不够的羊腿,你的那些鬼鬼祟祟的事情,我一件也不会告诉羊头他们。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看来他们两人早就狼狈为奸,像我裁缝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没看出那日本人比我还高出三尺四寸呢?
杨木匠听到此,心里似乎已经明白了八九成,他举起两支胳膊伸手上去,猛地抓住白卖肉和抹布的脚,两把就把他们二人拽下了高台。
抹布和白卖肉受到杨木匠突然袭击,一并跌落下来疼得哇哇乱叫。
裁缝站在一边偷笑,杨木匠指着他们说道。
你们二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偷窥他人隐私,还私下设赌,犯了豹子口的家法戒条,说,选赤身踩水还是选自蹲吊笼?
豹子口里的人除了平时规规矩矩的蝎子王,其他人几乎都犯过豹子口的家法戒条,包括羊头杨木匠,也曾经赤条条踩过水车。
抹布最怕赤身踩水,兜裆布不允许穿戴上身,何况豹子口还真有个女人,赤身踏车踩水,那是对他男人尊严的侮辱。
蹲吊笼也好不到那里去,要是碰上刮风下雨,那吊笼悬吊在豹子口外的崖壁上,要是绳子断了,掉下去摔死的概率很大。
抹布嘴里支支吾吾,那白卖肉自知理亏,想想自己这一身肉,分量十足,要是去蹲吊笼,半空里晃荡下来,小命肯定就交代给下面的断魂谷了,所以急忙开口首选。
那还用问,我来踩水,抹布去蹲吊笼。
抹布咬咬牙说不出话来,想想蹲吊笼就蹲吊笼,也是豁出去了,总比让那母蝎子看见自己光身子好受。
好,就这么定了,明日早晨,由裁缝监督执行,现在都给老子各就各位,滚回你们的洞房去,天不亮不许出来乱转,否则罪加一等!
白卖肉回到伙房,坐卧不宁,从石缝中拽出几大块藏掖的羊肝,蹲在炉火跟前狼吞虎咽了起来。
白卖肉一旦遇到纠结的事,就是一顿猛吃,边吃边琢磨,他心想那羊头也是怪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他们打赌的时候来。
刚才自己放的那句狠话,是不是已被那羊头听了去记在心里当真,那就麻烦了。
那羊头老谋深算,诡计多端,别看他装慈悲假正经,我疑惑他和那蝎子王早有勾连,要不前年还给蝎子王打了一个大木桶,蝎子王三更半夜偷着拿绳子吊上去的,这事,我白卖肉在高台上看得一清二楚,我也没给谁透露过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