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麓:……
想打人的心思按耐不住了!
她攥紧了拳头。
而此刻,时阅川却也起身,极其敷衍地一拱手:
“两位圣人,我倒想知道,女子为何要恭顺,又为何要谨言慎行,不可坐在此处?”
程圣人冷哼一声,尤其厌恶这原本看好的神仙公子脑子不清醒,便直截了当:
“岂不闻: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等讲学,她一介女子如何能懂?”
“而这天地之分,阴阳之变,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更加于民生仕途无意义,若连相夫教子的本分都做不好,又生来何用?”
“而大丈夫生于世,顶天立地,并不因女子无用便抛弃……难道身为女子,她们还不应该恭顺行事,以求生存吗?”
……
时阅川眉目疏冷,眼神仿佛淬着冰:“天地阴阳,人分男女,一草一木皆有所用,我倒不知,什么时候,天可舍地,孤阳生长,而女子……还需靠恭顺才能活下去!”
白麓突然被叫起来,两位圣人的目的不要太明确,时阅川又哪里看不明白?
阿麓想闹事,他之前便寡言少行陪着便是,可如今,她却被人当众责备,时阅川焉何能忍?!
更何况,不就是举例子列典型吗?
圣人会,时阅川难道不会吗?
他此刻伸手一指,目标全是家贫之人,最后更是定格在之前跟阿麓吵架的那位书生身上:
“女子生来无用,那他又是靠的什么读来圣贤书?”
“没有家中女子洗衣做饭,辛勤劳作,便问问他,如何能被生出来,又是怎样养出这不知感恩只会压榨母亲姐妹的狼心狗肺之徒?!”
“莫非他长这么大, 人乃天地所生, 米面束脩全是天降?”
那书生已然呆滞了!
他痛苦且卑微地想:为什么又是我?!
然而时阅川那句话振聋发聩, 周围人,连同他自己都忍不住琢磨起来,不由又羞愧的以袖掩面。
而台下书生如今只是追捧新学, 还并未完全被洗脑,此刻反思自身, 不由也是面露羞愧。
……
可这么一来, 两位圣人好不容易铺垫营造的大好局面, 就完全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再看时阅川,不仅人中龙凤, 贵气天成,便连这三言两语也是直指内核,完全掀翻了他之前说女子无用的理论!
好在应付突发状况, 两位圣人也不是头一次了, 毕竟新学嘛, 总有不理解的人当堂质疑, 而他们,也自有配套对应方式……
果不其然!
只见朱圣人抿嘴不言, 而程圣人却是面露赏识:
“好!好一番男儿志气!勇气可嘉!”
“我记得你,南洲时公子是不是?你一番仗义执言,着实叫老夫欣赏——但, 之前朱兄的意思,怕是你误会了!”
“朱兄也是一番好意——女子清白何等重要?失了清白, 这位姑娘以后要如何自处?也叫天下女子蒙羞。”
“要知道,饿死事小, 失节是大!”
……
接下来,便是一番实际案例了——
“我在帝都曾有一位好友陈兄, 官拜三品,其女熟读《女诫》,贤惠淑达,恭顺大义,因去年丈夫新丧,我那陈兄心疼女儿,便要带其归家改嫁。”
“然, 侄女却是书信一封,字字铿锵:夫死而嫁,乃为失节。饿死事小,失节为大。。女儿即为女子, 当事事谨慎,为天下女子端正自身——以人伦风教为重,于家中奉养父母,养育子女,乃是为妻之道,女子应当!”
程圣人面色无奈又慈祥,仿佛心痛,又仿佛赞叹,此刻看着白麓,更是一派和蔼:
“姑娘,我等非是针对你,而是实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