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人的队率司马一级,那更是了不得。
——如今汉室,彻侯、关内侯家中子侄参军入伍时,其,就基本是队率司马!
所以‘队率’这一级,也被民间称为‘兵’和‘将’的分水岭。
能达到‘队率’一级,就意味着此人已经脱离了‘听令办事’的底层军官行列,初步具备了战时的自主指挥权!
所以,若是民间百姓谁家出了个‘队率司马’一级的军官,那必然是和后世宋明时期的状元及第般,引来邻里街坊的‘登门拜访’。
至于原因,倒也不是为了投献避税之类,而是为了将家中子侄塞去,做这位司马队率的‘亲兵’。
活着的曲侯、队率都是如此待遇,那这种级别的军官阵亡,其抚恤规格,自是不必赘述。
——过往十几年,光是被当今刘邦一句‘父死王事,当荫子为郎’,而得以入宫成为郎官的烈士子嗣,就已有不下千人之多!
这其中,甚至有几个父亲战死、儿子继承父亲的武勋而得封高爵的例子!
这样算下来,汉室对阵亡将士的抚恤规格,虽然还是比不上后世新时代的‘烈士’,但相较于绝大多数封建王朝,都完全可以算得上‘尚武’了。
皇帝老爹这么优待军人,那作为儿子,尤其是作为有志振兴汉室、马踏草原的太子,刘盈自然也是要有样学样。
但无论是朝堂后续的抚恤,还是刘盈在战前许诺的额外赏、恤,都得等到此次叛乱万全结束之后,以朝堂为主次序推动。
现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将阵亡将士的遗体送回家中,好入土为安、魂归故里。
想到这里,刘盈也不由满是遗憾的摇头一叹息。
“只可惜,荆王的尸首,还是没能找到······”
似是自语般发出一声呢喃,刘盈便似是想起什么般,眼睛陡然一亮!
回过身,快步走到城墙内沿,看到郦商并没有走远,刘盈赶紧扯开嗓子,将郦商叫了回来。
待郦商听到刘盈的呼号,小跑到城墙之上,却见刘盈的目光中,竟陡然带上了一抹少见的庄严!
“右相国!”
“还有一事,孤,欲使右相国一闻!”
“若不妥,右相国自可直言不讳;若可行······”
·
一个时辰之后,庸城以南二十里,叛军二号大营遗址。
在数万汉军将士怪异的目光注视下,一个个早先被割取,并以石灰封好的叛军首级被次序搬来,整齐码放在了一处高地之上。
“京······”
“京观!”
意识到眼前的事物究竟是什么之后,在场将士的面上,只顿时涌上一抹古怪的神情。
要说这个时代的战争,有什么事可以被称作‘不犯法但有病’,那无疑就是在战后,将割取的敌军首级堆在一起,铸成京观!
盖因为当下,还只是汉立之初,秦亡不过十数年,战国也才过去几十年。
虽然‘君子不重伤,不擒二毛’的战争默契,早就被一个不讲武德的孙姓兵家大家所打破,但历史的惯性,依旧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简单来说就是现当下,如果再有人说什么‘君子不重伤,不擒二毛’,那自然是没人会开口附和,便是认可;
但若是有人提议战后侮辱敌人的尸体,或者把割取的首级当球踢,那也还是会引起人们的强烈不适。
而铸造京观,就是介乎于‘尊重敌人的尸体’和‘把敌军首级当球踢’之间,虽然没有很过分,但也完全和道德不沾边的举动。
便是在将士们怀着这般复杂的心绪,所齐齐投出的目光注视下,刘盈的身影,出现在了那尚未封土的京观前。
与刘盈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件看上去并不破,却因岁月而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