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葫芦真能困住老子么?识相的就快快放我出来,寡人不但可助你们得脱生天,还能教你们修成称霸三界的神功秘法。否则等我出去,必将你们……”声音终于越来越小,细不可闻。
“血封印”极耗真元,白素贞本就伤重虚弱,这么一来更是脸色苍白,连站也有些站不稳了。
许宣将“乾坤元炁壶”纳入怀中,扶着她盘坐在地,抵手于背,帮她运气调息。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呼吸才渐转悠长均匀,面色也稍复红润。
当是时,又听南边山林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号,刚一响起,旋即断绝,似乎被什么人捂住了口鼻,隐隐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低声呜咽。
两人一凛,循声掠去。
越过那片低矮的丘峦,只见狂风呼啸,草浪起伏,几十个老弱妇孺正相互搀扶着奔向北边的溪谷。
一个青衣女子跪坐在草丛里,抱着个婴儿哭得浑身颤抖,边上两个妇人捂着她的嘴,连拉带拽地轻声劝解。从众人惊惶四顾的神色来看,想必都是些侥幸存活的难民。
许宣心中一动,低声道:“白姐姐,这些村民必是出山投奔官府,我们混在中间,一来没那么显眼,二来这女婴也不至饿死。”说到最后一句时,朝那青衣女子努了努嘴。
白素贞微一迟疑,四下环顾,从不远处的女尸身上解下一件干净的青布外衣,披穿在身,又抓了些稀泥,轻轻地涂在额头、脸颊。
她极爱整洁,即便是涂抹污泥,也如搽胭脂、匀粉末般小心翼翼,看得许宣忍不住笑将起来。
两人乔化既毕,抱着女婴踉踉跄跄地奔到人群里。众人顾着逃命,只道是附近赶来的难民,也不以为意。
倒是那些大娘、大婶瞥见女婴粉嫩可爱,纷纷搭讪询问年纪,还有几个多嘴的,纷纷说长得更象父亲一些。
许宣一怔,才知道她们将自己二人当成了夫妻,见白素贞蹙起眉尖,又羞又窘,更觉好笑,不由起了捉狭之意,于是故意装作忧心忡忡,叹气道:“可惜孩儿她娘乳水不够,娃儿已经饿了好几顿了。”
白素贞晕飞双颊,眼角眉梢尽是娇嗔薄怒,看得他心中怦然一跳,方才的悲郁恨怒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旁边那大娘浑然不觉,瞄了青衣女子一眼,低声道:“这位小哥儿,婉娘的孩子刚被恶人害死,等她缓过神,我帮你家娃儿讨些乳水喝。”许宣就等她这句话,忙道:“那就多谢了。”
众人簇拥着朝北奔行了十几里,溪谷渐转宽阔。月光照着河水,粼光闪闪,两侧的丘陵草地也仿佛镀了一层白霜。回头望去,远处黛青色的群峰参差连绵,依然能见到星星点点的火光。
两人舒了口气,山上山下宛如隔世,虽然还未脱离险境,但好歹已经算出了峨嵋山了。
道魔各派此刻应当还在“鬼见愁峡”里遍地搜寻自己,但愿他们狗咬狗,互相恶斗,山上形势越乱,他们逃出生天的机会便越大。
众村民老的老、小的小,都已累得气喘咻咻,零零落落地在河边坐下歇息。那大娘果不食言,从白素贞怀中抱过女婴,走到一个青衣女子身边低声耳语。
青衣女子双眼红肿,神色木然恍惚,接过女婴,似是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又禁不住浑身颤抖,纵声恸哭起来。
四周林鸟惊飞,“呀呀”叫着漫天盘旋,众人大骇,生怕招来妖魔,纷纷上前安慰。
混乱间,忽听马蹄如潮,夹杂着叱喝挥鞭声,不过片刻,百余骑风尘卷舞,声势浩荡地从南边的斜坡疾驰而下。
当先几十骑铁盔皮甲,手持长枪,正是驻守蜀境的禁军骑兵。
那些百姓瞧见是官兵,无不欢呼如沸,仿佛悬崖边上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潮水似的涌上坡去。
众马长嘶踢蹄,险些撞成一团,那些官兵大怒,不断地挥鞭抽打难民,叫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