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假意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压低声道,“只是这法子凶险之极,一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大祸,轻则砍头,重则灭门……”
郑虎有如抓住了悬崖边的救命稻草,忙截口道:“横竖都是一死,老子还怕他啥子?许神医只管说来!”
许宣附耳道:“听说昨晚刺杀恩平郡王的刺客中了奇毒。南掌柜是御药特贡商,无论多么稀奇古怪的解药,一应俱全。如果赵官家得知他与乱党勾结,帮助刺客治毒,郑大人猜会如何?”
郑虎一愣,登时明白其意,大喜道:“你的意思,是让我逮捕南宝棠那龟儿子,安个刺客同谋的罪名,迫他交出解药配方?”他本就是成都第一酷吏,对逼供栽赃最为擅长,就算是钢筋铁骨,最终也必能屈打成招。一经点醒,精神大振,但旋即又连连摇头:“不成,不成。这里是天子脚下,不比成都,那龟儿子又有靠山罩着,无凭无据,不等我拷问,老子先被抓进牢狱去了。”
许宣拱手道:“所以小人才说这法子凶险之极,万一不成,就是欺君之罪。郑大人不愿意,也是理所当然。既如此,小人还是尽力去外地配齐药方,只是时间紧迫,不知来不来得及……”
“且慢!”郑虎一把拽住他,眼中凶光闪烁,寻思片刻,咬牙道,“日他个仙人板板!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子干了!只是……”顿了顿,皮笑肉不笑地道:“只是郑某有些不太明白,此事关系重大,许神医与我非亲非故,为何肯冒死卷入?”
许宣微微一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小人从苏州迁来京城,就是想多结识些贵人,多赚些银两,好让一家老小过上富足的日子。另外郑大人刚才也瞧见了,人生地不熟,随便一个和尚就能欺上门来,有了郑大人这样的贵人相助,我们就能扎住根了。”
郑虎眯着眼盯了他好一会儿,笑容方慢慢漾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郑某是许神医的贵人,许神医也是郑某的贵人。”压低声音,一字字道:“许神医若肯真心救我,事成之后,郑某定有重谢。金山银山或不敢说,但保你买下这条街上的所有铺子,世世代代,吃喝不完。”
许宣心中冷笑:“等事成之后你早就来杀我灭口了。”脸上却故作惊喜贪婪之色,朝他深深揖了一礼,道:“那许某就先谢过郑大人了!”又压低声音,道:“小人听说遇刺的恩平郡王与普安郡王之间有嫌隙,赵官家一直定不下让哪一个当太子,若是官家听说普安郡王与魔头林灵素勾结,刺杀恩平郡王,又指使南掌柜为那魔头治毒疗伤……你猜会不会龙颜震怒,从严查处?”
郑虎脸色骤变,道:“你……你是说将普安郡王拖下水?”
许宣道:“小人岂敢。只是按常理推断,恩平郡王若被刺杀,朝野上下谁最得利?林灵素的夙仇究竟是并无恩怨的南海尼姑,还是害得他差点儿丢了性命的张天师?林灵素本已被道佛各派追杀得东躲xz,逃到了海上,为何偏偏挑在仙佛大会时返回临安?慧真师太是当今天下的佛门第一高手,仅凭一个林灵素,岂能真的将她重伤?林灵素若真的对慧真师太恨之入骨,为何不趁着慧真师太重伤之际,除掉她的弟子普安郡王,而反而冒险刺杀张天师的弟子恩平郡王?”
郑虎张口结舌,石人似的说不出话来。
许宣道:“郑大人既然要干,就得干得大一点,闹得越大,南掌柜的靠山才越不敢保他,大人也才越安全。这么大的案子,势必要拔出萝卜带出泥,满朝权贵避之不及,得知是郑大人逮住了刺客的同谋,揭开了这惊天大案,他们还不得争相巴结,求大人给个清白?到了那时,别说‘冰火焚心’的解药,就算是龙肝凤胆,也有人抢着给大人送来。”
郑虎怔了半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哑声道:“想不到许神医久居苏州,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