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先前所言,心中一动,难道这两人就是闹得临安封城缉捕的采花贼?
那男孩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脸色陡变,握着吹火棍踉跄后退,躲到婆婆身后。
他虽机灵,却终究只是個孩童,真遇到了穷凶极恶之徒,也不免两股战战,手足无措。唯有那婆婆翻着眼白茫然转顾,不知发生了何事。
闪电乱舞,雷声轰鸣。
黑衣人与马呆呆对望一眼,笑嘻嘻地伸了个懒腰,起身道:“对不住啦各位,瞧也被你们瞧见了,要怪就怪这场雷雨,正所谓‘惊雷暴雨夜,渡劫杀人天’……”
“表弟,不可!”马呆呆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脸色涨红,“你我饱读诗书,岂可做此禽兽之事!天地万物,和合而生,你我有志于采花之士,乃顺应乾坤阴阳之道者也。杀人可就不同了,杀人乃是逆天叛道、人神共愤之罪孽,万万不可为也!”
黑衣人气极而笑,甩开手道:“你个哈儿哦,读书读成了个锤子!你把自家是谁、姓甚名啥、住在何地,全都一股脑儿说出来了,老子不杀他们灭口还能怎的!”
马呆呆摇头道:“非也,非也。如今终南山乃大金国土,愚兄早非大宋子民,纵使赵官家得知,又能奈我何哉?而表弟居于南海,更与大宋风马牛不相及也,莫说你我掳了区区一个太子妃,就算是劫走了皇后,抢跑了贵妃,赵官家亦只能望洋兴叹耳。”
黑衣人一愣,又拍了下他的头,骂道:“你个哈儿哦!望洋兴叹?望洋兴叹你个锤子!现在咱们在终南山吗?在南海吗?咱们在茅山脚下,离西湖也不过五百里地,到处都是贼秃、牛鼻子,等你逃出去了再吹牛也不迟!”
马呆呆也不生气,重新扶正帽子,道:“表弟此言差矣。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你我虽有志于采花之业,却非鸡鸣狗盗之淫贼也。如今仙佛大会在即,天下高手云集,正是我们名扬四海之良机。若杀了这一家老弱,又有谁知你我夜闯大内、诱夺太子妃之风流艳事也哉?徒增恃强凌弱之污名耳,何颜复见列祖列宗?”
许宣听他说得一本正经,忍不住哈哈大笑。
黑衣人瞪了他一眼,喝道:“笑!笑你个锤子哦!”
许宣笑道:“我笑你们两个淫贼,一个有色心而无色胆,一个有色胆而无色心,凑在一起,堪称采花界之极品。”
马呆呆听不出他话里的讥嘲之意,容光焕发,喜道:“这位兄台真乃吾之知音也!在下素有阅尽百花之胆,却无强人所难之心。夫两情相悦,方有缱绻之乐,只图一己之快,与禽兽何异也哉!”
黑衣人怒道:“你说谁是禽兽?你说谁是禽兽?”不住地挥掌往他头上拍去。
马呆呆看似迂傻,此时反应倒极迅捷,左闪右避,口中兀自“之乎者也”地喋喋不休,说他这位表弟自封“南海第一淫贼”,却只敢偷香窃玉,胆小猥琐,让他痛心疾首之至。
两人越追越急,越斗越快,绕着屋子团团乱转。
许宣起初还觉好笑,看了片刻,轻视之心尽去。
这两淫贼行事虽如活宝,武功却颇为不俗,快如疾风,真气更是阳中带阴,古怪莫测。难怪能从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掳走太子妃。
黑衣人忽然大叫一声:“不打了,不打了!”
跃回矮凳,抓起茶壶,仰头往嘴里灌了几口,怒气冲冲地砸在桌上,道:“仙人板板!你屁股中了一剑,老子胜之不武。真要把你打伤了,姑姑更加饶不过我!”
马呆呆跃回桌边,面红耳赤,悻悻道:“吾言‘吾股中剑’,‘股’者,乃大腿也,非‘屁股’也。你生于蜀地,久居海外,竟如此不学无术,连我堂堂天朝语言也不知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说到“屁股”二字时,忍不住扫了眼众人,神色甚是窘迫。
黑衣人冷笑道:“你个哈儿哦,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