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晌午,吃什么席面?你心意我领了,这席面留着以后再说。家里几个孙子淘气,我得赶回去看着点,别我不在,那几个淘气包再把房子给点了。”
费景庭应声大笑。
挽留不得,只能恭送。那老太临出门前,拉过倪秋凤的手轻轻拍了拍,又丢过去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顿时引得倪秋凤感激地看回去。
那老太是萨满,费景庭是修道,看似不相干,可说到底都算修行中人。而且萨满崇尚自然,这一点倒是跟道家相类。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费景庭倒是很乐意听老太太说古,也能多了解一下此方天地中的修行事。
他殷勤地叫了黄包车,又掏了车资,一直将那老太送到巷口,这才回返。
一直闷头跟在身旁的倪秋凤终于开口了:“景庭哥……你真是修道中人?”
“如假包换,怎么我说实话还没人信了呢?”
倪秋凤锁着眉头又道:“那……那你是要出家吗?”
“出家的是全真派,我是正一的。”
“景庭哥,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如此决绝?”
费景庭叹了口气,说道:“我与你说过了啊,此前我是自己也在迷茫,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再者说了,如果我修道有成,寿元肯定远超普通人,到那时怎么忍心看着伴侣成冢中枯骨?”
“那你……你就对我一点心思也没有?”
费景庭坦然道:“色心倒是有一些。”他看向倪秋凤说道:“你这次带的那人,就是给你婆婆物色的人选?挺好,若是成了,你也就解脱了。你还年轻,以后找个好人家……”
“我不!”倪秋凤红了眼圈,喝道:“景庭哥,是不是我也修了道,你我之间便没有隔阂了?”
“哈?”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全都往歪了想?
“今日我便将心意说给景庭哥……景庭哥,我不求别的,哪怕在你身边当个丫鬟也好,只求你别赶我走。”
倪秋凤说得可怜,费景庭有些动容,一时间沉吟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倪秋凤却突然微笑起来:“我能将张胡氏赶走,便能修道,景庭哥你且等着!”
说罢,这女人擦着眼泪,头也不回的走了。
造孽啊!
费景庭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这都是当初心性不定惹下的风流债。撩了人家小寡妇,回头自己坚定心意,又把人拒之千里,这事儿怎么琢磨怎么都是自己渣。
现如今的局面是,不论他说什么,不论是倪秋凤还是关熙怡,这俩人跟钻了牛角尖一般,赌气憋着劲头都要修道。
修道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只盼着这俩女人撞了南墙便回头。
他不好再多说什么,或许要加紧计划,抓紧时间出去走一趟。如今是五月,十月初回来,中间四个多月的光景,不论是遍访道门中人,还是探访洞天福地,四个多月总能有所收获。
有了这一百多天的缓冲,想来这俩女人应该能冷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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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隔日,津门商报刊发了有关费景庭的采访,上面还配了半身照。
结果费景庭早晨起来便被庞世壁给堵在了家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人家训斥的也有道理,费景庭理论上是晚报的签约作者,结果跑去接受商报的采访,这事儿怎么琢磨都不地道。
费景庭态度良好,紧忙道歉,保证下不为例,这才将赶着上班的庞主编送走。
而他不知道,就这一篇专访的稿子,到底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严先生早饭有看报的习惯,今天还是跟北辰大学预定的校长张先生一起用早饭。严先生翻看到专访那一版,顿时笑了,将报纸推过去道:“喏,这就是我给你找的青年才俊,看看,还会写小说呢,多才多艺啊。”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