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开春之后,陆陆续续又走一些,此时只剩下六个弓兵。
如此这般窝囊,纯粹是太监的身份,杀害太监形同造反,因为太监代表着皇命。
众人很快进入小镇,只有沿河的一条街道,规模完全不能跟河口镇相比。
“四爷便住这里。”带路弓兵指着一栋民居说。
敲门一阵,黑人壮汉出来。
赵瀚顿时笑道:“铁奴,咱们又见面了。”
黑人壮汉挠挠头,对赵瀚毫无印象,但还是放他们进院子。
非常普通的民间小院,费映珙正在院中舞剑,舞的明显还是醉剑。
这货手里拎着酒壶,脚步踉跄,连站都站不稳,胡子拉渣也不知多久没打理。
“四叔!”赵瀚喊道。
费映珙醉眼朦胧,歪歪倒倒提剑走来,盯着赵瀚看了半天:“你是……大哥院里那个……”
赵瀚拱手笑道:“我叫赵瀚,拜见四叔。”
“大哥让你来寻我?”
费映珙打个酒嗝,摇摇晃晃说:“老子……不……不回去,老子不是费家的……人!”
费映珙的妻子早死,领了一个女儿回家,却不被费老太爷认可,气得这货直接带着女儿走了。
“爹爹,有客人来了?”费如惠从屋里走出。
观其发髻,便知已经嫁人,这里很可能是费映珙的女婿家。
赵瀚拱手道:“见过姐姐,我叫赵瀚,是来投奔四叔的。”
费如惠连忙招呼:“快到屋里坐。”
“姐姐不必客气,你若有事就去忙吧。”赵瀚笑道。
“不忙,不忙。”费如惠热情道。
费如惠今年十六岁,生得比较端庄,此刻穿着一身朴素的棉衣。
她忙前忙后张罗着,端出几条长凳到院里,又给众人沏茶倒水,是那种贤惠大方的性格。
赵瀚隐约记得,费映珙身边有两个跟班。
此时只剩一个黑人,另外那个估计跑了,难怪费映珙整天窝在家里喝酒。
落魄不得志啊。
缓了好了一阵,费映珙稍微酒醒,说话利索了许多:“我大哥呢?考上进士没?”
赵瀚回答道:“大少爷落榜了,如今是宿迁知县。”
“做县官儿也好,”费映珙拎着酒壶坐地上,干脆又平躺下去,迷糊道,“你又怎到这里了?”
赵瀚三分假七分真,开始编故事:“小姐的未婚夫,死于流寇之手,老太爷逼迫小姐殉夫……”
刚说一个开口,费映珙突然坐起,破口咒骂:“那老混蛋,他还真做得出来!不认我的女儿就算了,连大哥的女儿都往死里逼!”
赵瀚继续说道:“少夫人想把小姐许配给我,此事被老太爷知晓,便夺了我的童生学籍。少夫人又归还我的身契,想让我自立门户,再把小姐嫁给我。县中师爷收钱不办事,又与老太爷串通,诱我至县衙抓捕下狱。”
“你怎逃出来的?”费映珙问道。
赵瀚笑着说:“我气不过,便杀了师爷和典史,一把火将那县衙烧了。”
“哈哈哈哈哈!”
费映珙先是双眼圆瞪,随即哈哈大笑,指着赵瀚说:“你这厮有种,贪官污吏,就该杀之而后快。来来来,陪我喝一壶!”
“爹爹,你莫要再喝。”费如惠连忙劝阻。
“好,不喝,不喝,”费映珙摇头苦笑,又猛灌一口酒,“你来投奔于我,可惜来得晚了。这巡检,当着实在没甚意思,被一个没卵蛋的太监欺负。当初跟我的那帮兄弟,如今也只剩下几个。你投奔我没前途,快走吧,快走吧。我就是个废人了!”
赵瀚也不是真要投靠,只想先寻个落脚处,然后观察哪里的农村适合起事。
赵瀚说道:“四叔,天下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