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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直接上疏痛骂杨嗣昌,而是弹劾熊文灿勾结反贼,反正杨嗣昌和熊文灿也是一伙的。
崇祯正在批阅奏章,这位皇帝非常勤政。
刘同升上前拜见,崇祯说道:“坐吧。”
随时太监搬来凳子,刘同升坐下之后,崇祯还在批阅奏章。
良久,崇祯放下朱笔,说道:“你的历次奏疏,朕都已经仔细看了,庐陵赵贼真的如此难制?”
“陛下!”
刘同升屁股离开凳子,趴跪在地,哭泣道:“熊文灿此人,看似招抚,实则资敌。臣的南昌好友来信,整个南昌府,乡村皆为赵贼窃据,只剩下南昌城还是朝廷之地。便是南昌城,百姓亦被赵贼蛊惑,江西镇守太监王用忠,便是被刁民活活打死。”
崇祯皇帝问道:“王用忠死因究竟如何?”
刘同升回答说:“王用忠赴任之后,欲在城外圈地置宅,又派遣爪牙盘剥小民。城外百姓,皆被赵贼蛊惑,已然组建农兵与农会,将王用忠赶回南昌城内。王用忠又在城中盘剥商户,就连寻常摊贩,亦被课收重税。因那赵贼势力颇大,城中商户已然不惧朝廷威严,义愤之下便将王用忠群殴致死。”
“这贼厮,该死!”
崇祯气得面色铁青:“朕派他去镇守江西,他却激起民变,岂非更让百姓心向赵贼?”
“陛下明鉴,”刘同升跪直了拱手,“江西诸多官吏,确实盘剥无度,以致赵贼气焰日盛。就说被下狱的丁魁楚,此人与李懋芳勾结,在南昌城外私设钞关。名为筹集军费,实则中饱私囊,来往商民皆恶其政,许多商贾因此举族投靠赵贼。”
“嗙!”
崇祯已然怒极,拍桌子道:“丁魁楚该杀!”
刘同升又说:“自赵贼作乱以来,江西大员之中,惟四位官员可称忠勤。”
“哪四位?”崇祯问道。
刘同升说:“已故巡抚解石帆,募兵剿贼,兵败殉国,可算一个。已故总督朱恒岳,爱民如子,奋力杀贼,积劳成疾而死,可算一个……”
崇祯立即打断道:“朱燮元轻敌冒进,致使江西精锐尽丧,从此朝廷无力剿灭赵贼。他也算一个?”
刘同升说道:“此事另有隐情,江西精锐,早在李懋芳手中就尽丧了。朱恒岳至江西之后,扶民练兵,百姓皆颂其德。丰城战败,实乃江西总兵朱国勋,坐视友军被困而无动于衷,导致朱督师被反贼三面合围、半渡而击。朱国勋手握水师,至今一仗未打,甚至不敢派兵船去反贼的地盘。”
“此言属实?”崇祯皱眉道。
刘同升说:“陛下若是不信,可派锦衣卫去南昌密查,此事南昌府谁人不知?”
崇祯闭眼沉默,决定给朱燮元平反,再追封一个大学士头衔。
良久,崇祯睁开眼睛说:“还有哪两个?”
刘同升继续说道:“原江州兵备佥事王遂东,整顿军备,编练水师。虽有一败,主因却是李懋芳,手握大军畏敌不前。如此拖延战机,导致赣江水涨,反贼使用小船火攻。即便如此,王遂东亦带着水师主力撤回。如今的江西水师,便是王遂东所编练,是江西仅剩的官兵精锐。”
崇祯相信刘同升说的是真话,因为解学龙、朱燮元、王思任,三人并非同一派系官员。
既然是能办事的好官,那就应该重用。解学龙、朱燮元已死,王思任还活着,崇祯决定把王思任召回京师听用。
“剩下一个呢?”崇祯问道。
刘同升说道:“左布政使吴讷如,老成持重,尽量斡旋。但其年逾八旬,老迈体弱,只算得半个。右布政使张钟阳,爱民勤政,士民敬之。惜无权掌兵,且贪财好色,也只算半个。”
崇祯叹息道:“卿此番言论,朕方知江西吏治也。饶州、都昌贼乱,可是那赵贼所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