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镇压了黑山贼,皇帝会亏待了他,抱着这样的信念,仿佛功名利禄,高官显爵都在向他招手。
却不知道,这些幻想中的一切都将要被破灭,而且是稀碎。
内城墙脚下,城门侧边位置,韩庘举着火把让人搬开一块封堵的石头。
那里正有一个洞口,一根火药引线正躺在黄色的油纸上。
它本是无害的,但就在韩庘把火把放下去的那一刻,会爆发出毁天灭地之威。
火药燃烧的光芒和气味进入韩庘眼睛里,鼻腔里。
本不是很好闻的味道,这一刻却比任何味道都好闻。
“让替换守城的将士们集结,改天换地之日到了。”
韩庘拔出钢刀,静静站在出城的正中处,身后是密密麻麻正在集结的士卒。
当引线在地下引燃,火药烟味从预先留出的进出气口冒出,味道尽管有些刺鼻,却没人在意。
直到烟雾变多,再反应过来发现不劲已经来不及了。
“小心有毒。”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有些慌乱的士卒马上掩住口鼻,只有赵泰他们捂住了耳朵。
然后就爆炸了,场面就像有一条地龙在地下快速游走一样,以撼动天地的姿态将地面破开。
持续不断的轰鸣声传递到四面八方,将无数人惊得驻足难以移动脚步。
山峰岩壁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树木抖着枝叶,随着滚落的石头像是要连树根都要与从石缝里拔出来。
战场已经消失,除了爆炸后留下的大坑,还有被带着腥味的新鲜泥土覆盖的残肢断臂,整个战场都找不到一个活人。
除了后方已经失了魂的公孙瓒,还有剩下不足两万的士卒。
盾兵,弩兵,弓箭手,攻城部队,全都付之一炬。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啊。”
失神之中,公孙瓒先是喃喃自语,最后像是神智尽失般怒吼。
巢车早就倒了,在一堆木头跟木板之中,公孙瓒都没有去考虑自己居然还能活下来的问题。
“天怒,天怒。”
“大汉气数尽了。”
士卒疯了一样丢下兵器,像无头苍蝇四散奔逃,然而没人去管他们,哪怕将领的心理素质强一些,也顶不住这样超出认知而带来的恐惧。
士卒还能跑,要么是无意识的行为,要么就是已经被吓出了问题。
而大部分人却是瘫软在地,连跑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开城门,攻。”
赵泰说要把这支朝廷好不容易拉出来的大军歼灭,那就绝对不会食言。
他这一声大喝,让之前因站立不稳,耳朵嗡鸣的士卒反应过来。
而就在城门被缓缓打开之时,赵泰脚下的城墙也跟着咔嚓嚓裂开。
“没有放钢筋造起来的城墙,果然承受不住这种高强度的震动。”
些许裂缝而已,又不是城墙要倒了,赵泰哪会去在意。
他关注的还是战场,在一片喊杀声中,早已把魂都炸飞的朝廷大军根本就没有反抗就被俘虏。
甚至开启了一种奇怪的属性。
那就是畸形的信仰,在韩庘跟周平带兵靠近时,竟有人跪地口呼天军,眼神里尽是狂热。
足足一万多士卒,像是找到了信仰支柱般,变成了狂信徒一样的存在。
这到让周平跟韩庘有些难办起来,俘虏不能随便杀,那现在这些明显不正常的俘虏就更不能杀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你去追,还是我去追?”
周平看着韩庘,至于追谁,那除了公孙瓒也就没有别人了。
“周将军去吧,属下在此看守俘虏便行。”
他不是不知道擒下公孙瓒,或是杀掉的话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