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和裴家结亲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岭南,又传到了京城。
宫中的裴太后听闻这一消息,淡淡说道“这个吴都尉,倒是生的一双慧眼,相中了裴珏。”
歹竹出好笋!
永安侯这等心思阴狠恶毒之人,倒是生了两个好儿子。
宣平帝知道后,也觉欣慰。
裴珏差一点就做了驸马。当日,还是他亲自去永安侯府相中的裴珏。如今裴家在岭南流放,裴珏娶了九真都尉的女儿,也是一门好亲事了。
裴璋所料不错,宣平帝在短期内没有起复裴家的打算。裴家要在岭南扎根生存下去。想回京,至少是下一代儿郎的事,少说也得数年以后。
对这一点,宣平帝和裴太后早有默契。
宣平帝和裴太后没有声张,私下令人送了贺礼去岭南吴家,厚赏了吴三小姐。
吴家接了宫中赏赐,心中十分欢喜。
血缘是割舍不掉的牵绊。有太后娘娘和皇上在,裴家总有重起的一日。
吴夫人将宫中赏赐给了女儿,笑着叮嘱道“这可是太后娘娘和皇上赏的,都是世间难寻的好东西。我收好了留着给你做嫁妆。以后你带去裴家,再传给儿孙。”
吴三娘俏脸红扑扑的,羞怯地嗯了一声。
永安侯死了没到两年,裴珏还在父孝中。婚期便定在了一年后。
宣平二年秋日,为父亲守孝三年的裴珏,迎娶吴三小姐过门。
吴三娘闺名一个敏字。在闺房中,裴珏亲昵地喊一声敏妹妹,吴三娘则唤一声珏哥哥。小夫妻两个感情好得如蜜里调油一般。
裴氏族人聚族而居,裴璋是族长,大事都由他操心过问。裴珏尽心尽力辅佐兄长,兄弟两个感情亲厚至极。
吴三娘身为弟媳,对面容冷素的大伯颇有些敬畏。偏偏又时有见面的机会,每次都拘谨地行个礼,然后便低着头不吭声。
裴珏心疼媳妇,私下悄悄对兄长说“大哥,你别总板着一张脸。敏妹妹胆子小,一见你就像兔子见了老虎似的。”
裴璋瞥了二弟一眼,闲闲说道“我要是对她温和如春风,你说她会不会后悔当时相中的是你?”
裴珏“……”
裴珏揉了揉胸口,一脸沉痛“大哥做得对。”
裴璋怡然一笑。
……
此时正值秋收,裴家村里开垦了数百亩的田地。裴家男丁不问老少都下田干活。便是女眷们,也得穿上粗布麻衣,帮着一同干些农活。
两年的流放生活,再辛苦也慢慢熬过来了。裴家人也渐渐适应了每日劳作的生活。
吴三娘往日深居闺阁,从未接触过农活。眼见着裴珏每日忙碌辛苦,也想着帮忙。
裴珏心里大为感动,握着吴三娘柔软娇嫩的手说道“敏妹妹,你下嫁于我,已经委屈你了。地里的农活,你哪能做得来。便是在田边站上半个时辰,你也受不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不过还是别去了。”
吴三娘红着俏脸,依偎进裴珏的怀里。
小夫妻两人亲密温存,不必细述。
隔日早晨,裴珏轻手轻脚地起身,穿了粗布麻衣,去了田间。
裴璋比他到的还要早一些,正领着裴氏男丁在地头忙碌。以前一个个都是拿刀拿枪的,现在用起镰刀来,倒也麻溜。
裴珏到得稍迟了些,众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裴珏正是新婚,脸皮薄,有些困窘地溜到兄长身边“对不起,大哥,我来的稍迟了一些。”
秋收时,最怕天气骤变忽然下雨。所以,这几日人人早起晚睡。天不亮就到了田边。
裴珏新婚燕尔,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睡得晚起得也迟了一些。
裴璋扫了裴珏一眼,随口笑道“媳妇娶进门了,争取早日生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