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是端午节。
这一日,也是太医院考试的第二场。
第一场被淘汰了一大半,能考第二场的,只有一百人。这一日到太医院外的大夫,骤然少了许多。
程锦容一露面,便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第一场考了第一的,就是这位程姑娘!”
“大伯父是程副院使,亲爹是神医程望。程姑娘家学渊源,怪不得如此出众!”
有夸赞的,自然也有满腹酸意的。
“一个小姑娘,医书读得多,第一场考得好一些罢了。到了第二场,第一场的名次根本不作数。只考诊脉开方。这么一个年少的小姑娘,能有什么行医经验?”
“说得没错!今日这第二场,没有数年行医经验的大夫根本考不中。”
窃窃私语声中,程锦容神色镇定从容,看不出半分紧张或是不安。
倒是程景宏,一想到前两年的考试经历,便觉腹中隐隐不适。
程锦容笑着看了过来“大堂兄是不是有些紧张?”
少年人都要面子。程景宏也不例外“没有,我已经考第三次了,有什么可紧张的。”
程锦容瞥了双手微颤的程景宏一眼,笑着打趣“是是是,大堂兄半点都不紧张。我第一次来考,倒是有些紧张。”
程景安笑嘻嘻地插嘴“我和二妹在外面一等就是半日,比你们还紧张呢!”
赵氏笑着白了次子一眼“整日里油嘴滑舌,还不快住嘴。”
说笑间,太医院的门开了。
几位医官站在门口,扬声点名。
程锦容和程景宏的号牌一前一后,依旧站在同一队里。
说来也巧,检查号牌的医官和几日前是同一个,是那个两撇胡子的医官。不过,胡子医官这次对程锦容客气礼遇多了,核对了号牌信息后,温声道“程姑娘请进太医院。”
程锦容微微一笑,道了声谢。
身为大夫,以医术立身。
第一场考中了第一名,证明了她不是绣花枕头,有资格站在太医院的考场里。
……
第二场的考试规则,和第一场完全不同。
一百人被分做十组,分别在空屋里等候。有医官前来,按着号牌一个一个地叫人。被点名之人,会被蒙上双目,进入另一间空屋里。这间空屋里,共有二十个病患。要一一地凝神诊脉,默默记下各人的病症。
诊完脉后,再去一间空屋内,开出二十张药方。
等写完所有药方,第二场便算考完了。不得在太医院官署里停留,考完立刻要离开太医院。
也就是说,第二场的考试,是一个一个轮流考。屋子里共有十个大夫,每隔小半个时辰,被叫走一个。
不说别的,只这等阵仗,足以令人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了。
说来也奇怪,程景宏早早就被叫了出去,程锦容这个考了第一的,却一直在等着。是无意为之,还是有人故意想考较她的耐性?
程锦容心中有数,半分不急,耐心坐着等候。
这一坐,就是半日。
前来叫号的,是一个眼睛细小的医官,不时瞥程锦容一眼。心里暗暗嘀咕。杜提点今日真是奇怪,特意将程锦容排在了最后,还令他暗中盯着程锦容的一举一动……
九人都被叫走,屋子里只剩程锦容一个人了。
此时已近午时,小眼医官忙了半日,饥肠辘辘。对安然静坐的程锦容陡然生出些许同情来。
大夫也是人,不是铁打的。饿着肚子如何诊脉?
每年的第二场考试,被排在后面的考生,都要吃些闷亏。很难考出好成绩来。程锦容第一场考了第一,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