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崂山有他猜测的那位以及神都城的镇魔司大统领苏子默,他不得不感慨,崂山气数旺盛。
“好在他已经被逐出崂山,否则我龙虎山怕是要在新时代被崂山压过一头了。”
虽然龙虎山中有传闻,这次罗天大醮中,龙虎山真正的传人会出世,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归尘子亲眼见得对方留下的手段,以及耳听玉关子的分析,心里如何不虚。
他不禁心魔陡生。
归尘子反应过来,体内的灵龟诀运转,一时间道心如照海伏波,很快归于平静。
收功之后,再无之前的忐忑不安,神色从容平静,浑如千年老龟,不惊不怒,不悲不喜。
原来他修炼的功法以心魔为资粮。
适才种种恐惧不安,滋生心魔,正好给他灵龟诀施展的空间。只不过这门灵龟诀能降服心魔,却也因此让他失去凭借自身对抗心魔的能力,修行越深,灵龟诀反而成了归尘子最大的心魔。
他以灵龟诀镇压心魔,每修炼一次,灵龟诀功力便深了一层,如此灵龟诀衍生的心魔便厉害一分,便多受一次羁縻,越来越觉滋味无穷,那种飘飘欲仙,直如身入云端一般。
归尘子是以明知灵龟诀吸收的心魔,将来迟早有反噬的一天,依旧欲罢不能。
他解下身上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
那人写的诗词,当真是极好的,可惜不是龙虎山的人,随即对崂山上清宫的鄙视又深了一分——“鼠目寸光”。
…
…
接下来数日,随着罗天大醮愈发临近,进入龙虎山的能人异士越来越多,龙虎山原本外松内紧,变成了里里外外都戒严。
清尘子正在闭关,也被强自拉出来当了壮丁。
他干脆申请去看护沈墨那一片客舍。
在这段时间,龙虎山的老天师张之淼也悄然出关。原本的看门弟子心尘,被使唤去张之淼的庐舍的做事。
他这关门弟子,近来做的事是劈柴。
夜幕未退,晨光未生,只是群星渐隐。心尘爬起床,穿好衣衫,开始一天的工作,先去劈柴。
在昏暗的环境里,他已经不用目视,心中自然而然生出木柴的纹理结构,将手中竹刀对着木柴一劈,无须什么力气,那木柴应声分出两半,刀口整齐,隐隐反射出残月的光辉。
他劈完所有的木柴,方才长长吐一口气。
之所以用竹刀,一来是他对竹子有偏爱,而且心里下意识认为竹刀也能劈开木柴,二来他对柴刀有种天然的畏惧。
小时候,他见过一次柴刀,之后连续做了好几夜的噩梦。
干完活之后,庐舍附近一片清幽。
这是老天师的修道场所,自然清静。
即使有魑魅魍魉来犯龙虎山,也会避开这里的,若是犯了糊涂,那可真是倒了血霉。
心尘来到庐舍后,见到一座法坛,上面摆着清水、符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可谓十分简便。
上面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面容慈和,正自闭眼,天上疏疏淡淡的月光和即将隐退的星辉好似被他吸引,披在他身,仿佛水波流转荡漾。
“要么不看,要么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的看,很猥琐!”老道士开口。
心尘走出庐舍的阴影,嘿嘿一笑:“拜见老天师。”
老天师:“既然来了,就在旁边好好看着。我这一门踏罡步斗,你能记住多少是多少,到时候去参加罗天大醮的大比,能派上用场。”
心尘苦笑:“您当真要我去参加罗天大醮的大比?万一我被打死怎么办?”
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老天师吹胡子瞪眼:“死了就死了,谁人不死。”
心尘嘀咕一句:“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