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贵妃娘娘的叫嚣理也不理。
在她刺耳的尖叫声中,将临华殿中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杀得一干二净,就连两只观赏所用的画眉都没有放过。
接着用最快速度将宫殿重新打扫干净之后,直接给临华殿上锁,将神色呆滞的淑贵妃独自一人锁在了里面。
也锁住了她“我要见陛下!我要见我儿景梁!”的悲鸣。
与此同时。
整个云京城的上空,似乎都弥漫上了一层厚重的乌云,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九五之尊的皇帝便是整个帝国“龙气法禁”的中枢。
云京城上空的天气,不仅仅代表了老天爷的心情,有的时候可能也是皇帝心情的晴雨表。
就比如现在,周温睿的心情就比云京上空的天色还要阴郁。
大表哥周景焕好歹也是本朝仅有的三位皇子之一。
他的那封奏折在几经辗转之后,终于还是成功绕过薛相送到了周温睿的手中。
上面写的第一件奏报就让这位建明皇帝脸色青白,几欲吐血。
“吕敬德你这色胆包天的老狗,朕要诛你老家全族!
还有苏玉茹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不守妇道有辱皇家,若非生下了三皇儿,我定要赐你三尺白绫,让你以死谢罪!”
周温睿确实不好色。
但作唯我独尊的皇帝,又哪里受得了这个?
我可以不交公粮,但你不能偷腥,哪怕是个太监也不行!
不过,只要不搞出人命,再怎么秽乱后宫都不会动摇王朝统治的根基。
周温睿对这丑事也只是感到耻辱,在派人杀光宫人避免丑事外传之后便将其放在了一边。
而后面的秘奏,却让他在勃然大怒的同时,还感到了深深的戒惧。
有人窥伺大宝!
已经触动了他的逆鳞!
反反复复端详着奏折上的内容,周温睿的脸上渐渐乌云密布,牙缝之中挤出九幽寒风:
“水德蛟龙!薛东楼不仅是水德蛟龙,还是反贼‘无生道’推出来的小明王!
薛介溪啊,薛介溪,我真是小瞧了你啊。
在朕的身边伺候了接近三十年,你可真是藏得太好了!”
如果周景焕只是在奏折上空口白话,单纯给薛相泼脏水,周温睿也不会相信这个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儿子。
哪怕是列举了无数贪赃枉法的罪证,也可能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后面还附着了性和尚跟薛东楼的对话、画影图形。
将这些东西与他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对照,竟丝丝入扣毫无破绽。
周温睿的心顿时冷了下来。
“朕之所以能登上皇位,其实是因为无生道?!”
缓缓抬头看向书房墙上挂着的一对木工斧凿,这对斧凿从他登基就挂在了墙上,一挂就是十五年。
普通的宫人只以为皇帝体恤民间疾苦,想要了解木匠的活计,谁也没有将这与其他陈设完全不搭的斧凿放在心上。
殊不知这正是当年“货郎龙”能成功盗取木德龙鳞衣的最大依仗!
实际上,当初“无生道”明面上根本没有出动任何一位黄篆法师,甚至是赤篆术士。
只是一直在薛介溪背后出谋划策。
而盗窃计划的核心,便是这一对不知道砍凿过多少树木的斧凿。
就好像屠夫的身上有煞气,将军的身上有杀气一样。
树妖天生也会害怕杀死过无数同类的木匠、樵夫。
一旦配合无解的厌胜之术,就连一条青龙也会被克制。
厌胜之术本就在木匠之间广泛流传,民间十分常见的偶相斗、砖带孝、烧龙骨...就是完全不通法术的普通人都可以施展。
只因这门术法也是世间极少数能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