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像这种情况,碰上三个月前的人道洪流,他也照样得疯。
正在这时。
王远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略带不虞的声音:
「小友的诗倒是好诗,但你既然觉得这八股已经过时,成了害人的东西,不知有何高见?
小友可知这八股取士的第一要义是为了什么?
又如何能够替代历经千年才完善的制度?」
王远回头一看,身后正站着一位身穿长衫,颌下留着乌黑美髯,风度翩翩的中年文士。
忍不住微微一怔。
虽说附近的行人不少,却全都在他这位青篆真人的神识笼罩范围之内。
独独只有此人是个例外。
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而且开口之前自己都完全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立刻意识到,这文士尽管看起来是个凡人,但一身道行却分明还要在自己之上。
王远看向他的眼神也不由郑重了几分。
略一思忖,才回答道:
「八股取士而来的官员,其实大多连为官最基本的经济算学、公文律法都不甚精通。
之所以能一直延续千年,一朝比一朝僵化,便是因为科举制度的第一要义既不是选材,也不是化育天下。
而是...牢笼志士!
让天下的聪明人全都进到八股的牢笼里头,让他们钻研章句,白首穷经。
如此一来,这些聪明人就不容易胡思乱想,也不容易被歪门邪道所惑。
只要最聪明的读书人安定了,这天下就安定了,王朝的统治也就稳固了。
第二要义则是缓和社会矛盾,给底层人一个虽然艰难,却有那么一丝可能性的上升渠道。
不至于让这王朝变成被沸水顶开的锅盖。
目的跟第一条一样,全都是为了维护统治!」
「咦?」
那文士听到王远所说,顿时面露讶色。
这份道理可不是寻常官府提学、大儒所能领悟的。
有此认知,至少也得是一国宰辅,乃至是帝王心术的一部分。
就连他也只是这些年才隐隐有所体悟,却依旧不能像王远这样一针见血的分说明白。
正当他想要继续听听对方的替代方案时。
王远却突然住口不言。
看着文士,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下面的话可就不好再说下去了。
农业社会的构成相对简单,这样选出来的官员再配上相应的专业吏员,倒是勉强能用。
但是随着他的道法工业革命铺陈开来,这些只会做八股文章的官吏,全都得注定要被时代的洪流淘汰。
工业化不是空中楼阁,而是需要大批受过教育懂得书写、数学、物理、机械...等等一系列综合知识的劳动者。
想要重新参与社会分工,都必须要重新学习数、理、化!
到时候官吏选拔自然也要参照这个标准。
等到生产力发展,社会对人才更宽容之后,就能容纳更多的人施展才华,除了当官之外还有更多施展拳脚的地方。
当然现在还不能改变,一旦在大表哥定鼎之前就公开和儒林作对,那就是和天下所有的读书人为敌了。
阻力无法想象。
更重要的是,不论是斗魁星君还是哪位神明,想要再主管文运,也都得老老实实去学数理化。
如果自己都只会「阿巴阿巴,这道题我不会」,又怎么能保佑别人?
看到王远住口,被他挠到痒处的文士也急了,连忙道:
「不如我们打个赌?
就赌这孙耀宗心里最深的执念,最后是落到‘魁星楼,的‘官,上,还是落到‘财神庙,的‘财,上。
如果你胜,我就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