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姝。
曹姝正拉着刘长的手,往殿里走,刘长满脸的不情愿。
“天下哪有父去拜见子的??朕不去!不去!”
“你这个人!安不在的时候整日念叨着,安现在回来了,又不愿意过去...难道要他丢下阿母先来拜见你吗?你就当是去拜见阿母了!”
曹姝没有什么力气,可刘长还是被她这么拖拽着进了寿殿。
“阿母。”
曹姝拜见了吕后,这才看向了儿子。
在看到儿子的那一刻,曹姝心里一酸,强忍着眼泪,刘安也是赶忙起身,前来拜见。
“好。”
曹姝只是说了一句,刘安看着阿母,眼眶也是红红的,直到他转过头来,看到了阿父,比起阿母那几乎写在脸上的疼爱,阿父的脸上就是冷漠和不屑了,此刻阿父正上下打量着他,仿佛一个局外人。
“阿父!”
“嗯...有吃的吗?”
刘长朝他点点头,目光却迅速绕过他,看向了他身后的吕后,几步走到了吕后她们身边,直接就在安方才坐的桉前坐了下来,搓着手就准备要吃饭了,刘安则是看着母亲,心里有无数的话要说。,
一家人聚集在了一起,刘安被几个母围绕在中间,开始询问起各种事情。
在哪里生活的如何,吃的如何,穿的如何,可有人欺负之类的。
就连吕后也是笑呵呵的听着,唯独刘长,低着头吃饭,只是每当刘安说起一些经历的小麻烦的时候,他吃饭的速度就会变慢一些。
冷清了很久的长乐宫,此刻变得格外热闹,一家人一直聚到了晚上,直到吕后有些犯困,众人这才准备离开。
曹姝先一步带着其他人离开,刘长和刘安却落在了最后。
父子俩徒步走在殿内,一前一后,沉默无言。
“民间的情况如何?”
还是刘长率先开口询问道。
刘安摇着头,“苦...很苦,走之前,南面一家人死了..只是因为一场雨,良人因为急着收麦,淋了雨,回家之后,就病死了...妇人收起粮食,却不够交赋的,后来听闻有官吏夜宿她家,传的沸沸扬扬,很快,她也死了...只剩下两个孩子,一个跟勃差不多的年纪,一个尚在襁褓之中....”
“我不明白,阿父连年的降低税赋,轻徭薄赋,黄老说: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就能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好日子呢?辛辛苦苦耕耘了大半年,最后的粮食只能保证在明年秋收之前不会饿死,任何一个小小的变故都能直接毁掉一个家庭,那么的脆弱,经不起任何风雨...”
“孟派说:社稷是民,天下是民,公羊说:民富则国强...可民都活成这样了,还谈什么社稷呢?”
刘长仰起头来,“你能想到这些,那这半年多的时日就没有白费。”
“我总算是知道您为什么看不起各派的大家了....空谈,确实没用!”
“也不能这么说,有的时候吧,还真的不能少了这些空谈的...”
父子俩聊着天,刘安这才想起了那本书,“对了,阿父,那本《格学》是什么情况?”
“咳咳,这都是朕的计谋,你不必多问...朕也不追求什么名声,若是他人问起,你就说自己是代笔的就好。”
“阿父...我还是有点饿。”
“饿??你刚刚不是才吃完了一堆糗吗?”
“阿父啊...您平日里与我抢肉,我也忍了,为什么连这糗您都要抢呢?那味道也不是什么珍品啊....”
“朕吃得快,等回过味来,也都已经吞掉了...何况,那糗上又没写着你的名字,怎么算是抢你的呢?”
“阿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