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当初贾谊说要推行税法革新的时候,我还有些迟疑,不知效果,如今看到这些人找上门来,我就知道当初支持贾谊是正确的了!”
“他们敢这般做事,只能说明一件事,贾谊的改制确实动摇了他们的利益,当初的税赋简单直接,他们说是一视同仁,其实上一视同仁就是对穷苦者最大的不公,现在的这个税法,没有给他们留下钻空子的余地,自从上一年开始推行之后,你看国库的情况,那是过去无法媲美的,这才是大汉该有的财力啊。”
“现在这些人直跳脚,说什么与民争利,又说什么强征暴敛,欺压百姓什么的,就差说我是秦始皇,说贾谊是李斯了...不过说起来,贾谊还真的与李斯是同门啊!”
看到弟弟说着说着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奇怪的方向,刘恒颇为无奈。
“你倒是看得开...大汉开国以来,就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三老叩天阙,这件事若是处置不好,会引起极大的麻烦,他们可都是以为民请命的口号前来的,而且百姓未必知道税法的本质,他们只知道过去不用缴农税,现在却多出了很多类的税,不少人真的以为他们是为民请命而来的,贾谊这般的人,都无法与他们正面抗衡...你....”
“四哥你怕什么?”
刘长咧嘴笑了起来,“不过几十个老头,就把你吓成了这样?”
“我不是怕他们,我是怕你。”
“怕我什么?”
“我怕你会将他们抓起来处死。”
“大汉以道德治理天下,你作为天子,也必须要遵守,起码不能对这些人出手...否则,影响将极为恶劣。”
刘恒很清楚自己这个弟弟的性格,面对这些倚老卖老,裹挟所谓的“民意”来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人,其他人可能会避让,但是刘长绝对不会,越是面对年纪大的人,他越是激动,欺老打幼是弟弟一贯的传统,他就担心弟弟上了头,将这些人给弄死了,直接引发巨大的舆论,目前大好的局势都要葬送。
刘长没有说话,当皇帝多年,他渐渐也就知道了皇帝的日常是怎么样的了。
这所谓的治国,其实就是无间断的争斗。
与外敌的争斗,与豪强的争斗,与大族的争斗,与奸臣的争斗,与奸商的争斗.....
庙堂的意义就是不断的收拾这些人,不断的面对他们所引发的麻烦,等到有一天庙堂对他们无能为力了,那就是庙堂要灭亡的时候了。
大汉是一个崭新的帝国,故而有很多过去的王朝所不曾面对的东西,功勋大族,地主豪强,这俩玩意刚刚崛起在这片土地上,就已经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而且最要命的是,这些东西是没有办法完全消灭的,反正目前是不行的,严格意义上,刘长才是天下最大的地主豪强,刘家才是最大的功勋大族,只要他们还存在,那这害虫定然也会继续存在。
总不能连自己一块给干掉吧?
反正目前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因此,庙堂除了一次一次的对付这些人之外,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将他们彻底铲除,不过,这些年里,庙堂通过诸多办法,倒是将他们削弱了不少。
纸张,印刷,考核,启蒙,这四个加在一起,就打破了大族对知识的垄断,大族虽然依旧强势,但是不可能像原先那般无法无天,一手遮天了,另外,这些形形色色的政策,也是一道道锁链,包裹着那些豪强们,让他们收起触手。
庙堂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给他们上锁。
当然,这些人也不是待宰的羔羊,不会放任庙堂给自己上锁,总是想方设法的挣扎,如今刘长太过强势,他们只能通过这样的软刀子来挣扎,若是庙堂处于弱势的地位,那他们的手段可就不会这么“温柔”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