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兄弟,我更对不起你,阿欣...”
就在沈宏义悲痛之时,有人在一侧走廊冷不丁道:
“爹?”
原来是儿子沈云,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被关禁闭,不得外出,即便从下人的口中得到了落枫城巨变的风声,却还是谨遵父亲之命,不敢越雷池一步。
“云儿,原谅爹。爹错了,错得离谱...”沈宏义热泪淌下道。
长这么大,沈云这是第二次见父亲哭,第一次是在娘亲去世的时候。
不过,这却是爹第一次向别人认错。
“爹,孩儿都知道了,这次沈家有这大变故,也亏了有二哥在,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孩儿认为,其实...其实东府和西府都姓沈,一样是沈家人,没必要争来争去的。”
沈云走到父亲身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沈宏义瞧着次子,不由得心生欣慰,拍拍他的肩膀。
“你说得对,以前爹认为你没有好胜之心,是个不堪重用的人,今天看来,我才是最废物的那个...”
“您不必这么自责的,爹。”沈云担忧道。
沈宏义长叹一口气,“云儿,从今天起,爹永远不会再强制你走文道之路了,你愿意跟着你二哥修道的话,就去吧...”
听到这话,沈云眼中放出光来。
“爹,你说的是真的?我这就去找二哥!”沈云跑出去几步,又返了回来,“差点忘记,我把弓落到屋里了...”
沈宏义的眼泪还未干,瞧见儿子这般兴奋,突然心里不是个滋味。
你老子心情糟糕透顶,你也不知道安慰一下?
“我走了,爹,晚上别给我留饭,我跟二哥一起吃。”
沈云背着灵弓,急匆匆地奔向西府大门,在这一瞬间,沈宏义突然觉得他这小儿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像只断了线的风筝,要落在东府,那个侄子的手里。
“罢了,二爷爷说过,根据预言,这小儿子本该是个无用之人,如果跟着侄子有些出息的话,我也心安了。”
沈宏义喃喃道,又想起自己的大儿来。
“江儿在京城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自从他大婚以来就没见过面,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希望他仗着驸马爷的身份,在万岁爷的手底下能过得舒服些...”
又叹了口气后,沈宏义只觉的属于自己的时代马上就要落幕了。
他走到院子中央,仰望着逐渐黯淡下来的天空,心有感慨。
“阿欣,你一定要上天保佑,咱们这两个儿子平安康健,一生无病无灾...”
......
沈云一路小跑,穿过中街,来到东侧的沈家东府大门前。
府门左右,还是先前那两个守门的小厮,见着西府二少爷,笑着施礼:
“云少爷,您来东府,是找我家老爷,还是我家少爷啊?”
沈云先不答话,而是好奇问: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都被叔叔遣散了么?”
一小厮回道:
“东府出了变故,我们做下人的都念着老爷的恩情,一直在落枫城的附近等着东府正名的那一天,谁都不愿意离开。这两日东府终于解了禁,老爷和夫人、少爷都回府了,所以我们这些下人们也都跟着回来了。”
沈云点点头,“你们对东府看来感情很深啊...”
“云少爷说的是,我家老爷夫人都是极善之人,少爷也没什么架子,对我们极好,即便是小姐,也...也平易近人,能在东府做下人,是我们一辈子的荣幸。”
“你们能在东府做事,确实很幸运了。”沈云微笑说道,“闲话不多说,我找我二哥,他在府里么?”
“您找少爷啊,他刚刚和小姐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