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甘棠在车里行不了大礼,就对四叔母行了个拱手礼,“棠儿多谢四叔母。”
……
从齐芒山回来,已经是申时末。
甘棠和四叔母一家在城门口分开,现在天幕一片橘黄,美的不可胜收。
甘棠刚开口,“去文儒坊……”天边的火烧云里突然传来一声电闪雷鸣,紧跟着豆大的雨滴刷刷就落了下来。
“去前头茶楼避避雨。”甘棠忙改口
饶是一路马车已经疾行,到茶楼时,几个护卫府兵也淋成了落汤鸡。
“小二,快开间上房,再给我们这群府兵烧些姜汤来。”管房嬷嬷有条不紊的吩咐,然后由茶楼小二送甘棠去上房。
甘棠去上房时,满怀欣喜的让醉儿熏儿把窗牖打开。
管房嬷嬷一脸不乐意,“姑娘,时下天气越来越冷了,当心着凉了,您接下来可是要出远门的。”
甘棠心绪颇欢,“李嬷嬷,我就临窗看一会儿雨景。你快来看看现下的雨景,有山有树有奇石,那条河与城外菩河相连,格外壮阔斑斓,诶,白鹭飞起来了!”甘棠很有兴趣的看着雨幕里的景色,“从前诗人写的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溜泻。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诚不欺我呢。”
甘棠喜欢下雨,从前是因为下雨后,人们不在出没,她可以得到一时安静,后来她发现在雨幕中可以静下心来,就越发喜欢下雨天了。
“姑娘,您快来路边这扇窗户看看,那牵马的不是咱未来姑爷吗?他……”
雨中……牵马?
闫隆何人能让吕循做这等事?
甘棠提起裙摆小跑到能看到街道的那扇窗户,她定睛一看,那在雨中骑着马的人和牵马的人,她都识得其身份。
牵马的人是吕循,骑马的人是刚被废的皇太子殿下。
此时两人,吕循一身绯色绣香兰纹飞鹤官服,头戴双翅乌纱帽,腰配九环鍮石蹀躞带,脚踏黑色锻料方头鞋。
雨幕中,吕循神色肃穆,雨水无情的打在他身上,他亦不卑不亢不慌不忙。
相比吕循,马上的人,看着就落拓好多。
一身青色褂子,长发又只以木簪固定,双足上也只穿了双木屐,若不是甘棠还记得那张脸,她真不敢想堂堂国朝皇子,会这般行销立骨,了无生机。
吕循前段时间这忙忙碌,前皇太子还是在和皇后娘娘的争权中失败了吗?
那他可是会很沮丧?
人与人的心有灵犀,好像就是刹那间便会突然而至。
甘棠目光不错一下的看着那牵马之人,那牵马之人行到茶楼门前时,福至心灵的扬起了头。
雨水直直打到吕循的脸上、身上,豆大的雨点无情的紧,才把吕循的衣裳打湿,就落到地面,与浅溪汇合,好似走慢一步,它就会被这两人扬了一般。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吕循,直到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甘棠,他才朝她露出笑容。
甘棠突然觉得心酸,明明两个人都是那种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绝世儿郎,怎么会变成这样?
雨幕中,马上的年轻男子只懒懒的抬了下眼皮,也不知道他看到甘棠没有。
吕循耳边只听到一句,“究易,你的喜酒我就不去喝了。”
吕循牵着缰绳的手,骤然青筋暴起。
半个时辰后,云罢雨歇,但风又匆匆而至,直吹的人透骨心凉。
“姑娘,去马车上等吧,这风如刀子般,吹的人生疼。”
甘棠出行,向来都会带两套衣服,这几日李嬷嬷见天气变化大,所以除了衣裙还有披风,见甘棠执意不肯上马车,李嬷嬷只好把披风给甘棠披上,然后又让几个府兵挡住风口。
这条路,是吕循回家的必经之路,甘棠不知他和皇太子去那里,但她想只要在这里等着,就能见到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