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恭贺丽妃、惠妃、修容……”
阿凤只是轻轻颔首回礼,大家也不觉得有任何受怠慢,实在是以前在郭后面前跪习惯了。
这时阿凤带着甄瑶等人,端庄地走到了正位前方,在一张席子上跪坐。少倾,她便以手至地、向皇后王令君肃拜,肃拜礼仪与向天子稽首差不多,接着再拜。礼罢,阿凤等又一起说道:“妾祝皇后凤体安康。”
数十上百人都默默地观礼。
王令君清丽的眼睛里、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秀丽中带着冷傲的瓜子脸上、神色也似乎柔和了,她微微上翘的朱唇轻启:“一会便要开宴了,卿坐到我身边来罢。”
阿凤从席子上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皇后一侧的席位上入座。上方的筵席还跪坐着玄姬等三夫人,甄瑶甄氏潘淑则到侧首入席。
侍立的宦官随即击掌示意,厅堂里立刻响起了轻快动听的管弦之声,清商署的舞姬个个面带笑容,鱼贯来到了厅堂中间。众命妇纷纷举杯贺皇后,大家皆用宽袖遮掩同饮美酒,令君也说了一句:“诸夫人不必拘礼,请。”人们纷纷应声道谢。
这时阿凤面带微笑、轻轻侧身对令君道:“策书送来时、应是在大朝之后,妾等梳妆更衣耽搁了时间,故迟到了。”
令君转头道:“我也是刚到东柏堂。今日宴会、对于卿等有些急促,可是卿既已受封北宫皇后,不能不来赴宴阿。”
只是随意寒暄两句,她们在北侧上位、交头接耳的姿态,仍然颇受一大群命妇女郎的瞩目。其实令君玄姬与阿凤并不陌生,彼此在扬州庐江郡时、就曾相处过很长时间,不过毕竟这是在公开场合、两人说话都更客气了。
这时阿凤端起精美的酒杯,声音更轻、语气却更郑重:“妾知此事是托皇后之恩,妾敬谢皇后,定不敢忘君恩义。”
虽然令君年轻很多,但阿凤依旧保持着尊重。此间礼仪当然不是看年龄,下面还有白发苍苍、鬓发花白的老妇,照样要向上位的年轻妇人跪拜。
令君举杯靠近小声道:“以前就不是外人,我哪能不知卿的处境?”
两人饮罢,宫女立刻斟满酒。阿凤又按序、要与皇后左侧的玄姬对饮,见玄姬伸手拿茶碗时动作稍有迟疑、她便微笑道:“贵妃将息身子,可以茶代酒。”
丝竹之音已经笼罩在整个典雅的厅堂上,优美的歌声也加入进来,大家相互敬酒谈笑。空气中飘散着烤肉、香料、美酒发酵的复杂气味,郭凤对这种气氛已经有点陌生,但忽然又觉得十分熟悉。
趁着歌舞间隙,皇帝的嫂子张妃向皇后祝酒,接着又举杯面对郭皇后,竟感叹道:“殿下真是天生贵命阿。”
宾客们听到这里,有些人不禁莞尔。
阿凤不禁看了一眼张妃那张圆润饱满的脸,似笑非笑地回应道:“全靠皇帝皇后恩惠。”
张妃却顿时喜道:“我们家……陛下不仅能平定天下、治理好国家,而且真是重情重义。”
这句话倒说得不错,大家都能听出弦外之音,皇帝是为了回报、勤王之役时郭皇后的情义;后妃的封号、别管怎么来的,就像大臣们的仕途,甚至关系到家族的前程,确实不能简单视之。大家这么揶揄没什么问题,别把毌丘俭在檄文里、胡说的那些流言当真就好!
彼此对饮一盏,另一曲音乐也响起了。张妃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惠妃潘淑,应该认得潘淑正是以前的张夫人,张妃不禁笑了一下。
不知是饮了酒,还是时间稍长有些适应了,阿凤起初的緊张感、也渐渐放松了不少。
宴席一直持续到下午才散场。东堂那边却还没结束,郭皇后等人离开东柏堂时,仍旧能听到西边传来的乐器声、歌声,还有隐约“嗡嗡”的嘈杂声。
东堂上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