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那商队头领所言,大军在城中搜索一夜,查到的突厥人不下百人,却没有一个是女子,更别提那美丽的突厥少女“月牙儿”了,看来她的确是已经出城而去了。
不能为大华姊妹“报仇”,高酋自是心有不甘,在城内转悠了一天,终是垂头而回。林晚荣却嘻嘻哈哈混不在意,在他看来,“月牙儿”就是塞外行军的一个美丽插曲,与塞外的春天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倒是另外一件事,叫他颇有些失落。胡不归回营之后,花了好几个时辰功夫,悄悄的统计了军中各营人数,未有发现任何异常。长得好看的兵士的确不少,却没有一个是林晚荣要寻找的人。
要真是宁仙子跟在身侧,她为何不现身相见?难道昨夜出手的不是她?抚摸着手中那冰冷的银针,林晚荣心里的疑惑更加的多了,淡淡的失落萦绕在心间。
大军在兴庆府休整了一天,补充了给养干粮,城里内内外外的不安因素也安分了许多。第三日一早,除了李泰的中军帐留下五万兵士外,左中右三路大军尽数出发,浩浩荡荡出了边关,翻过贺兰山,直奔五原而去。
彼时正是初春,江南杨柳方吐新枝,塞外却是风沙肆虐,漫天的灰尘遮住眼睛,不仅是人,就连那骡马的行进也甚是困难。
“看这里。据前方斥候来报,突厥人的先头部队,眼下离五原只剩三百余里的路程,以突厥战马的骑行速度,最迟在明日暮时,突厥人便会赶到。”徐芷晴在她精心绘制的地图上,用红色小楷点了一下,正是五原的位置。这地图上,河流山川、道路城郭,皆用不同颜色的小楷绘了出来,重点位置上,还用浓墨特别标注,简单而又清晰。单这一张地图,徐小姐就花了不少功夫。
那也就是说,明天的这个时候,大华和胡人的第一战就要打响了?!林晚荣嗯了声,下意识的将盔甲抖了抖,帐篷外呜呜的风声传入耳膜,叫他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以前跟徐渭打白莲教,人多欺负人少,胖子打瘦子,他身上担子又轻,闭上眼睛都敢打,因为那结果早已注定了。
如今面对突厥人,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是一场未知结果的战争,从单兵战力和人数上,大华甚至还处于劣势,明天那一仗会打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手下六七万将士的性命都握在手中,于情于理,都绝不允许有丝毫的闪失,身上的压力抖地沉重起来。
大军是在今日日落的时候到达五原的。初次见到五原城,林晚荣心里难以形容的震撼。说它是一座城堡根本不确切,这是漫漫黄沙中崛起的一座荒芜的地上土堡,四面全部是一人高的残破的墙壁,胡人提缰跃马,便可轻松跨入。黄沙漫天飞舞,城中的沙土厚的直达脚踝,生锈的刀剑,腐朽的战袍,枯萎的白骨,这残败的土堡笼罩在一片阴森氛围当中,根本就无险可守。
林晚荣倒抽了几口凉气,难怪连彪悍的突厥人也会在攻取了五原之后又悻悻退回草原,这根本就是一座荒无人烟的沙城,谁能在此生活下去。
“将军,将军,军师与你说话呢。”正想的出神,跟在身边的杜修元偷偷拉了拉他袖子,小声说到。
“哦,是吗?”林晚荣堪堪回过神来,见徐小姐咬牙瞪着自己,也不知方才说了些什么。
另一边的胡不归压低了声音道:“徐小姐在问我右路军是否已经全部安扎下来,有无减员?”
林晚荣忙正色道:“我右路大军兵员齐整,无一人掉队,目前正在五原城外休整。”
徐芷晴微微点头:“甚好,在我三路大军当中,右路的军士士气最为饱满高涨,训练也是积极刻苦,林将军教导有方,功不可没。唯有一点,希望将军在合议的时候能够专心一点,勿要想到别处去了。”
这丫头说什么呢,我能想到哪里去?林晚荣无奈耸耸肩,左丘身边的副先锋于宗才脸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