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带着冰碴。
“白师兄……”
“我可总算找到你了。”
孩哥闷声说道,半响从中嘴里蹦出了两句话。
“是孩哥啊,你怎么来了,大冬天的,你先进来暖暖身子。”
“你这都冷成怂了。”
白贵怔了一下。
从少年的面容难以端详出以前的模样来,变化有些大、
年岁一涨,小孩子的变化都大。
孩哥这时大概十四五岁。
不过相比较他,矮小一些,面容更年轻。
他将孩哥邀进了屋子。
没人吩咐,田小娥自己就烧了姜汤,端了上来。
孩哥喝了姜汤,身子暖和了一些,这才在白贵注视的目光,他低着头,看着脚尖,想着说辞,慢吞吞道:‘我爹前些日子走镖,中了西府虎牙嘴土匪的黑枪,虽然枪子拔了出来,但高烧不退,染了大病,过些日子估计就歿了……’
“听人说,白师兄你返回秦省,我爹估计这几天就……临别之际,想要见你一面。”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在秦末时,项羽将秦国故土划分为三秦。而后到了汉朝,设置了左冯翊、右扶风、京兆尹三府。清代时,关中仍居划分为三,同州府(东府)、凤翔府(西府),和京兆府。
西府,就是凤翔府,靠近陇省。
“马师傅……要歿了。”
白贵从座椅上惊起,复而重新坐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马师傅实力再厉害,能够以气御刀,可要是有人出暗枪,或者万箭齐发,武术再高强,只有横死这一个下场。
不过……依照马师傅的实力,即使中了黑枪,只要不是致命伤,修养得当,凭借身体的强健,就能痊愈。
但偏偏这时候已到冬日,在外行镖,容易染上风寒。
而身体强健的人,往往不容易染风寒,可一旦受重伤,这就不好说了。
受伤,免疫力下降,从而染上风寒,高烧持久不退,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几乎是必死之局。
“你爹在哪?说不定我有办法。”
白贵皱了皱眉,认真道。
他有后世的退烧药,说不定能救回马师傅一条性命。
“不可能的,我爹请了不少名医大夫,都说我爹没救了……”
“白师兄你不用白费心思了。”
孩哥摇了摇头,叹道。
他虽然听他爹说,他这个师兄是个厉害人,体面人物,但他不觉得白贵能有那些名医大夫的判断准,不过他仍是道出了马师傅的住址,“还是在原来城外的住处。”
白贵不由分说,出门,从拴马桩上取下缰绳、
骑着高头大白马,策马而行。
书院街就位于长安南城,距离孩哥所说的城外民房不远。
到了地点。
民房如旧,四年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院中的大槐树已经不见,显得有些空旷。
刚走近屋檐。
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你是?”
“我是白贵,白美和,马师傅的弟子,各位叔伯,我以前拜师的时候,你们也见证过。”
白贵对屋内的几个袍哥拱手道。
他打量了一眼屋内情况。
马师傅躺在炕上,盖着厚厚的被褥。
他脸色烫红,比以往高大威猛的模样瘦削不少,眼窝深陷,气若游丝,一副病容。
在地面上,还能看见一些染着褐色血液的绷带。
“是白相公?”
“你是白相公,快快,马兄可就等你了。”
“马兄,你别睡了,先醒醒……”
几个袍哥认出了白贵。
“马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