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还能活多少天呀?有数的,就是等着呢!”
老爷子看着绿油油的田地,感叹道,“咱活着你们都好,咱死了你们....你们心里咱偏心,可不管咋你们都是咱的儿子,咱怎么也不能不管你们!”
“可是等咱没了之后,熥儿不是你们的大哥,不是咱的标儿,他不会让着你们,更不会宽容你们。标儿恼了,无非是巴掌撇子让你们疼。可是咱大孙恼了.....”
着,老爷子忽然回头,看着朱橚,正色道,“皇帝的杀心其实比咱重!咱一辈子杀的多是外人,可他的心里没这个区别。”
朱橚愣愣的跪在原地,好似没魂了一般。
“你是不是在想!”老爷子慢慢上前,俯身看着朱橚,“你是不是在想,既然咱早就知道熥哥儿的脾性是这样,早知道他看你们这些叔王不顺眼,为何还要把这江山给他?”
朱橚的眼中,迷茫的神色里泛出一丝清明的光亮。
老爷子这句话,对了,也到了他们心里。
其实他们这些叔王之所以不太服气这个新皇帝,暗中搞些动作,幻想着把这个新皇帝搞下去。除了不服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朱允熥这个皇帝,对他们这些叔叔也从来没有尊重过。
“因为咱死之后,大明江山需要这样一位皇帝!”老爷子开口道,“帝王无情如咱,杀人成性寡恩刻薄被人称为暴君,且咱只对外,对内则偏袒庇护。”
“咱刻薄对待天下人,唯独对你们这些子孙,好到不能再好。咱一边着天下百姓为重,一边让你们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榨取民脂民膏。长此以往,非江山之福,更非百姓之幸。”
“而咱大孙,刻薄对尔等叔王,宽厚对天下臣民,才是江山长久之道,才是社稷万年之基!”
着,老爷子首起腰来,“你们之中,咱选任何一个人,都只会让江山越来越乱。让这大明早晚步了大元的后尘,人神共愤。”
“咱这辈子,有两件事始终没搞明白,国和家!而咱大孙分得清,国就是国,家就是家。国在家前,而非家在国上!”
朱橚无声叩首,低声哭道,“父皇,儿臣....儿臣.....”
他现在是惶恐至极,甚至老爷子的话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哪怕圈禁在凤阳的时候,都未曾如此恐惧过。
所以他现在的落泪,是真心所致,而非早些时候那样佯装。
“儿臣如今戴罪之身,王爵没了,什么都没了,还想让儿臣....”朱橚断断续续的道,“儿臣己知错了,还要儿臣如何?”
“你呀!嗨!”老爷子叹口气,“要么咱咋你从就是聪明呢!你好好想想,咱为啥把你从凤阳弄到京师来,为啥把你放在咱身边,为啥跟你这些话?”
老爷子问道,“你来几天了?”
“三....三天!”朱橚擦着眼泪,袖子一片湿冷。
“三天!”老爷子笑了笑,“三天之中你可曾要去觐见皇帝?可曾上请罪奏章?”
“儿臣......”
“有些事,错的是你。不是你过去就过去的,而是人家过去,才能翻篇儿!你都这个岁数了,这么简单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吗?”老爷子语重心长的道,“哦,错的是你,还要人家哄着你,你是皇帝他是皇帝?”
“儿臣这就.....”朱橚着,猛的看向朴不成,“劳烦公公传话,我...我想觐见皇上!”
“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榆木疙瘩,他娘的随了谁?”老爷子哭笑不得的骂道,“你要见皇帝,跟他这个阉货什么。大张旗鼓的把奏章递给宗正府,不就完了吗?你是没了王爵,你可还是宗室啊?”
“再了,你认错不得有个认错的态度吗?啊,你偷偷摸摸的,还想着不让别人知道,还想着让人家宽恕你,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