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晴昼(1 / 3)

他力气很大,拽着她往上房拖。音楼吓得三魂七魄都移了位,使劲锉着身子哀告,“这个怎么验?不好办呀!我看算了吧,还是给您留点面子,要不您该不好意思了。”

“臣好意思。”他一本正经道,“臣没有对食,衣裳底下也从来不叫人看见,既然娘娘好奇,臣在娘娘跟前无需隐瞒。”他眼波潋滟,复低低笑道,“至于怎么验,光看是看不准的,另有试探的法子。臣教娘娘,保管一教就会。”

音楼也就是嘴上厉害,动真格的她不是对手。他光看没用,大概还得上手摸,这可难为坏她了,怎么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不管他是不是真太监,叫她验身实在强人所难。怪她多嘴,道人长短居然会让他听见。这下子好了,人家打上门来了,想哭都找不着坟头儿!她决定努力挣脱,边挣边道:“玩笑话,厂臣何必当真呢!您别拉拉扯扯,叫人看见了不好。不就是您两眼放光吗,何至于恼成这样!放光的不是您,是我,成不成?嗳,您大人大量息怒吧!”

他不为所动,“娘娘随口一,臣却字字在心上。娘娘随臣南下,几千里水路朝夕相处,要是个假太监,娘娘的名节可就保不住了。臣身为司礼监掌印,本来就统管皇城中所有内侍,倘或监守自盗,就如娘娘所,少不得落个剥皮抽筋的罪责。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半点不能含糊,与其战战兢兢相互试探,倒不如敞开了大家瞧瞧。”

他一头,一头像老虎叼黄羊似的把她拽进了屋子。反手把门关上,他大剌剌站在她面前宽衣解带。音楼目瞪口呆,美人脱袍的确叫她神往,可是这种情况下并不显得多有情致。他解开了直裰上的衣带,她慌忙给他系了回去,嘴里絮絮道:“厂臣您不能破罐子破摔,我知道您心里苦,再苦也要周全好自己。我往后再也不敢质疑您有没有留下点儿了,假太监怎么能生得这么好看呢,您是不是?您快把衣服穿上,万一叫谁撞见,以为我怎么您了,我浑身长嘴也不清了。”

他侧目瞧她,“不管臣在别人面前如何,娘娘这里落了短儿,娘娘不替臣遮掩?当真不看么?”他着又解裤带,“还是看看吧,看过了大伙儿都放心。上了船臣要服侍娘娘的,娘娘对臣心有芥蒂,往后处起来也不松泛。”

她开始和他抢夺裤腰带,红着脸:“我相信您,冲您今儿愿意让我查验,就明您是个不折不扣的太监!”

这个话听着有点别扭,他拉着脸道:“瞧瞧也没什么,臣都不臊,您臊什么?真不看么?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音楼忙点头,“不看不看,看了要长针眼的。”

“娘娘是怕太丑,吓着自己么?”他苦笑了下,十分哀怨落寞,“臣就知道,太监果然不受人待见,上赶着脱裤子验身都没人愿意瞧一眼。”

音楼愕然,不看反而伤他自尊了?可一看之下缺了一块,他自己不也感到寒碜么!她甚无奈,犹豫道:“您要是实在坚持,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她居然松开了手,这下子轮到肖铎发怔了,她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他拎着裤腰带迟疑起来。这人的思路和别人不一样么?好歹是个姑娘家,你来我往几回就顺水推舟,她还真给他面子!他以往没遇见过这么尴尬的事儿,原只想戏弄她一番,谁知把自己给坑了。她要是个伶俐人儿,断不会走这步棋,是他太高估她了,其实她就是个傻大姐!

可是傻大姐也有灵光一闪的时候,音楼突然想起来他是个不做亏本买卖的人,万一看了他那处,他要求看回去,那她怎么应对?她到底打了退堂鼓,捂住眼睛算了,“非礼勿视的道理我还懂,厂臣就别抓着这个不放了,尽心当好差才是正经。您不是皇上要赏您几个宫女么,您盼着自己有能耐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我劝您一句,别吃那种伤天害理的药,要不就算能尽人事,心里也会不踏实的。”

什么有能耐,什么尽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