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一回?
她拿什么信他?
床榻之间,他喊的是萧宝宝;生死之间,他担心的也是萧宝宝……这样一个人,她凭什么会觉得他会为了自己南巡?
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蔡添喜还在不停地,她难耐地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我出去走走。”
秀秀下意识要跟上,被她抬手拦住了:“都别跟过来。”
她想一个人清净一会儿。
秀秀担心地喊了她一句,她却头也没回,直到她的住处被远远落在身后,她才扶着树稍微松了口气,可再走动时,身后却还是响起了脚步声,她有些烦躁:“不是不让你跟着吗?别来烦我!”
身后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轻声开口:“那你还回来吗?”
谢蕴微微一顿,这声音,是殷稷。
她回头过去,一道明黄的龙袍果然映入眼帘,跟上来的人原来是他。
可那句话却问得谢蕴想笑:“皇上怎么会这么问?奴婢如何敢不回来?我谢家人的命可都在你手里呢。”
许久没见,殷稷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被这么锋利的质问他也像是习以为常一样,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抓着图纸的手微微一紧,却也不过片刻就松开了。
“这个,是工部刚送上来的龙船图纸,南巡的事,我真的没骗你。”
他递到谢蕴跟前,希望她一眼,然而谢蕴拿过去便团成了一团,狠狠砸了过来:“你有完没完?”
纸团砸在殷稷胸口,又顺着龙袍掉了下去,殷稷垂眼了好一会儿才弯腰捡起来:“我就当你不满意,再让工部去改。”
殷稷转身走了,谢蕴扭开头呼吸,再改?也只能再改了吧,反正图纸不好,船就永远建不成。
她仰头靠在树上,呼吸逐渐粗重,冷不丁一道破空声响起来,随即一支短箭“铎”的一声钉进她身边的树干里。
所有的情绪都被惊得散了,谢蕴浑身紧绷,警惕得四处打量一样,没见有人这才将目光落在那支短箭上,随即一张明晃晃的纸条映入眼帘。
她迟疑片刻才将纸条解下来,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得她瞳孔骤缩:“二姑娘,请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