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凤凰山麓下。
琼楼玉宇勾勒的皇城。
深处一片静谧的园林中,春风轻拂,扬起一片泼洒的花瓣,园中种植的密麻倒春梅,在微风拂动间,散落下许许多多纤细的花芯,铺洒在园林的青石路径上,落在那树枝间的闲亭琉璃瓦盖上。
碎梅似是落成了海,一位仙气缠绕,俊雅的不似人间客的身影,正在闲亭中自饮自酌。
喝的不是什么皇宫中酿酒师特供的极品醉流霞,不存在什么灵气,也不含半点特殊,就是一壶简简单单的燕春里小酒馆中的老黄酒。
倒出的酒液虽然略带浑浊,却胜在味道真实且朴素。
赵仙游放下杯盏,眉宇间似是带起了一抹诧异之色:“安兄的气息……竟是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今日殿前会试,他作为九皇子,并未前往天玄宫,他拥有这份特权,在这个皇朝内,他都有着特权。
皇帝对他的管束十分的宽松,他想做什么便可做什么,唯一不行的,便是不能出临安百里范围。
他未曾去天玄宫,却也知道白玉广场上进行的武试情况。
抬起手,赵仙游看着自己白皙如玉的手掌,隐约间,如陶瓷般皮肤下的血管凸显,似随着安乐气息的变化,鲜红的血液在躁动不安的窜动着。
这份不安源自血液深处的本源的厌恶与排斥。
“难怪老皇叔说我不适合青山,果然,还是安兄比我更加的适合这柄人间剑器,青山深处的奥秘,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安兄给解开,有趣的很。”
微微攥起手掌,忍住手掌中血液欲要冲向那天玄宫前白玉广场的冲动。
“既然在我身躯中,便是属于我的血,我的东西便该由我支配。”
“当随我心意来,躁动个什么劲。”
赵仙游澹澹道。
陡然攥起拳头,死死的攥起,整只白皙如玉的手臂,竟是开始微微泛起了红色。
不顾变色的手臂,赵仙游以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捏起青瓷杯盏,饮下一杯充满人间烟火气的老黄酒,酒液顺着他洁白的喉头流淌而下。
他放下杯盏,望着在微风中飘洒的碎梅,眼眸中逐渐的带起一抹笑意。
“文试与武试俱是魁首,安兄这怕是要登状元,不知道安兄可否会来挑战我?”
“可惜,没机会了,我炼神已破五境,进入六境……小圣榜留不住我了。”
赵仙游笑了笑。
“对话圣师这个机会,自然还是留给安兄吧。”
“我与圣师……无话可说。”
呢喃的话语,似伴着春风而拂动。
攥红的手臂上,开始缓缓的褪去颜色,像是一股躁动的意志被杀死。
一滴殷红,宛若琉璃般的鲜血,自攥紧的手掌中流淌而下。
滴嗒。
血落在闲亭地面,漫入了地面。
铺就满地的碎梅,瞬间像是遭受大火焚烧而过,尽数化作了灰尽。
满园林的倒春梅,皆是枯萎,只剩下一瓣瓣干瘪的花瓣,在微风下,凄凉的凋零。
……
……
天玄宫前。
一片安静,阳光自高空照耀,在满是金色的地面,映照出灰黑色的影子。
武魁石夹在安乐与武魁狄藏之间,两人像是凝滞住似的。
所有人皆是愣神望向了场中。
哪怕是一直很澹然的叶闻溪,此刻眼眸中亦是浮现出了不平静与不可思议,安乐推动武魁石破一尺,她不觉得意外。
尽管安乐只是锻体四境修为,但是推动武魁石,考验的不仅仅是修为,更是突破自身极限的能力。
真正的天才都是有突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