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如遭重击,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老眼含泪,木然转头,手指颤抖地指向旁边的包容,喃喃自语着:“畜牲,畜牲!”
年轻时常老夫子一心扑在考取功名的大业上,直到中年屡试不进后,才娶妻生子。
算得上是中年得子,别看他天天骂常威是孽畜,那何尝不是爱之深责之切。
且常家算是人丁稀薄,他现在就等常威满十八后,请人说其说门亲事,好让常家快些添子添孙,自己能当爷爷。
毕竟人老了,身体也大不如前,说不定人哪天就没有了。
现在听闻自己的孙儿居然先自己没了,顿时就心如刀割,痛的不行。
陆森在后边,看得直摇头,真是人间惨剧。
同时他也将现在的状况看明白了,身后紧闭的大门,已经能说明,堂上两位大官,似乎有私了的意思。
只是陆森也没完全敢断定自己的猜测,毕竟传闻中,包拯公正严明,应该不会包庇自己的侄子吧。
汝南郡王见所有人都到了,向陆森微笑点点头,然后用黑色的惊堂木在桌面上一拍,说道:“现在案情已经知晓结果。包氏子弟包容,以及潜逃中的包氏子弟包勉,于八月初八子时左右,潜入开封籍安氏宅屋,将其主仆二人强暴至死,后经仵作验明,安氏肚中还有三月身孕,一尸两命,故罪加一等,按律法,包容、包勉两人当收监问斩,然包勉正在逃窜,则应先斩包容,以敬效尤,三日后午时行刑。”
陆森恍然大悟,原来死者手指甲缝中的皮肉,是另一个犯人的。
听闻这话,包容全身发抖,然后猛然抬头,用期待和央求的目光,看着一旁站着的包拯。
那一对老夫妻同时往前冲了几步,然后被捕快挡下。
其中的老男人,抓着挡在身前的烧火棍,怒吼道:“二弟,你说句话啊,二弟!这两个可都是你的亲侄子,只是行差踏错一步而已,你打骂他们可以,也可以打断他们的手脚,任你怎么惩罚都行,但你可不能要他们的命啊,他们可是你的血浓于水的亲人。”
那老妇也哭着大喊:“二弟,就当嫂嫂求你,帮你两个侄子求个情吧,只要能留条命,断手断脚,甚至是发配边军都可以,嫂嫂求你了。”
说着,老妇人跌坐到地面,大哭起来,极是伤心。
而此时,坐在席子上的常威突然怒吼起来:“他们两个都是畜牲,他们就不是人,该死!”
说罢,突然爆发起来,双手用力,面目狰狞地向包容爬过去,似乎是想要掐死对方,但还没有爬到一半,就被旁边的两名捕快用烧火棍给叉住了。
只能在原地扒拉,发出疯狂的嘶吼。
陆森也盯着包拯,想看对方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此时汝南郡王身子微微后仰,扭头看着包拯,笑问道:“希仁,你觉得如何?需要本王改判吗?”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包拯的身上。
包拯缓视周围一圈,最后落在陆森身上,与后者对视数息时间。
最后,包拯淡淡地说道:“因包容、包勉两人与本府乃是亲属,按律法,本府理应规避,此次案审才会由汝南郡王接手,故本府不能对此案有任何提议与见解。”
堂下包容的父亲一听这话,更急了,叫道:“二弟,你当真如此冷血无情吗?连一句求情的话也不肯帮你两个侄子说说?”
而老妇人则在地上哭得连力气都没有了。
“希仁啊,希仁,当真是狡猾,居然想把事情都推到本王身上,替你担着。”汝南郡王笑着摇摇头,然后认真地问道:“大门已关陇,有什么可放开说。本王也曾是开封府尹,审过的案不比你少,此案按律法,可斩,亦可刺字发配边军,就是你一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