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肮脏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片粘着黏液的碎肉,它们同周遭残缺的骨架以及暗红色的溪水一道,组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图画。
没有例外,跟上来的王文远也被吓得不轻,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幻起来,继而打了一个趔趄,以至于差点把箱子给“报销”掉。
“看来,你的胆子也大不到哪里去。”见此,缓过神的顾悦曦遂不禁开玩笑道,心说幸好幕后黑手没有出现,否则那箱子,只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有吗?”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他赶忙把视线移开,心中的恐惧感方才有所消减。
“小心左右。”她没有多语,而是将照明灯的亮度稍稍调亮,随后朝前边缓缓靠去。
溪水并不深,约一尺有余,但她仍然停下脚步,仔细观察溪流内的情况,确定无异常,才快速通过。
“文远,阿萨姆的历史,你了解多少?”待渡过小溪,顾悦曦忽而转过头,表情略显严肃地看向他。
“姑娘尽管问就是了。”他当然不能揭开自己的底牌,只得仓促应付着。
“哲孟雄第三代国王查多尔当年东征布鲁克巴,是否对阿萨姆东缘也进行了侵略?”顾悦曦扫视了一番,然后询问道。
“是的,我记得公元1709年11月下旬的时候,布鲁克巴盖来普宗酋长达真嘉措在阿萨姆东缘的苏吉耶城起兵,进攻哲孟雄设在布鲁克巴南部的据点,查多尔国王就下令万户长帕竹登调兵遣将,务必歼灭顽敌。”
顾悦曦微微一笑,而后叹口气,说:“不错,可惜帕竹登只是个将才,不懂得文治。”
王文远顿时愣在原地,一时想不明白她为何会询问这个问题,事实上,刚才的回答也是他在一本旧书里无意间翻到的片段,至于那场战争胜负如何,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顾悦曦见他不再言语,大概已经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不过她仍然平静地说道:“帕竹登在拿下苏吉耶城后,将城中男子尽数屠戮,女子交由士兵消遣,虽然这种残忍的手段打击了盖莱普宗的抵抗力量,但却激起民怨,进而动摇了哲孟雄在布鲁克巴的统治。”
王文远有些茫然地听她把话说完,接着略显生硬地点了点头。
见状,她没有趁机拆穿他的“假身份”,反而蹲在地上,示意他赶紧过来。
“你看,这块褐色的碎片正是18世纪初期竺克巴人作战用的藤甲,这上边有弓箭留下来的痕迹,还有这块骨头,其表面有一道很深的划痕,由此可以大致推断,帕竹登先同盖莱普宗部落在城中血战,之后将战俘和平民赶到空旷地带,用弓箭和刀剑进行有组织的屠杀。”
“顾姑娘,你的意思是萨迪亚村正是当年盖莱普宗部落起兵的地方---苏吉耶城?”他见她对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遂好奇地问道。
“亦是,亦不是。”顾悦曦沉默了一瞬,慢慢说着,可话语之间,带着疑惑。
“什么意思?”王文远眉头一紧,想不明白她那句话所要表达的意思。
“简而言之,就是苏吉耶城在被菩提亚人、雷布查人毁灭后,曾发生过移动,移动后的位置,正是今天的萨迪亚村。”她叹口气,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信息。
“移动?”王文远吃了一惊,一座废墟,竟然会移动?
“这亦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可它确确实实发生了,不光水平移动了200多公里,而且还存在垂直移动,否则,它怎么会来到萨迪亚村地下空间?”
“姑娘,那请问,地上的碎肉又当如何解释,还有其表面的,黏液?”说实话,王文远对所谓的“古战场”并不感兴趣,不过,他却对这些未腐烂的碎肉和极度黏稠的液体颇为上心,因为看着它们,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