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骁烤着手,没有说话,有人做错了,才引发这场灾难。
林朵朵只是个受害者。
灾难后的大多人都是无辜的,他们只是个平凡的人,本该拥有平凡的一生,而不是生活在一个充满了丧尸、感染的世界。
小雪在地面覆了薄薄的一层,村子里游荡的财叔和星期五身上也挂了一些白色,拖着枯朽的身子,不知疲倦地撞着无人的门户,被风声吹动破旧窗户的动静吸引。
下午时林朵朵放下手里的圣经,去找了个破棉被,她自己的窗户和门就用破棉被做了个遮挡,挡住漏风的门缝,屋里能暖和很多。
剩下的这块她又拿针线缝改了一下,给白骁用,她知道白骁睡的是个小屋,只要把窗户堵上就好了。
“再下一次雪,我就二十一岁了。”林朵朵缝好了窗户帘子,望着外面被风吹得四散的雪粒。
“下次?”白骁不知道她是怎么算的。
“每年第二次下雪,就是过年了。”林朵朵说,“过年你知道吗?以前人们过年要杀猪,吃肉……”
“我知道。”白骁没想到还被这只人类给科普了什么叫过年。
“为什么是第二次下雪?”他问。
“不知道,钱婶是这么过的,我父母也是这样过的。”
“要是哪一年冬天不下雪呢?”
“那就错过了。”林朵朵道,“反正现在也只是为了知道又过去一年,又长大了一岁。”
过年这回事都是听上一辈的人讲的,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听说以前是个很重要的节日,‘过年’那一天人们都是喜气洋洋的,会穿新衣服,会和丧尸一样走街串巷。
印象里,小时候听上一代人提起这个词时,他们总会有些怀念,仿佛那是灾难前很重要的一个幸福时刻,但究竟有多幸福,她想象不出来。
“长大一岁其实生日更准确,就是不知道时间。”白骁道。
“也是第二场雪的时候。”林朵朵说。
第二场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它是随机的,又是固定的。
她又倒了两杯热水,晃晃水壶,将水壶里的水添满,放在炉子上烧。
到了晚上,炉火熄灭,白骁回去睡觉了。
小屋不大,没有那么空旷,热气也散得慢一些,他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凛冽的风声。
变成丧尸后他第一次做了个梦,梦到林朵朵大学毕业,成了一名双手揣在白大褂里的医生,钱婶抱了孙子,推着婴儿车在公园里闲逛。
画面一转,梦到神高高在上地宣布,‘你必终身劳苦,才能从地里得到吃的……’
梦醒时窗外寒风依旧在呼啸,眼前只有冰冷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