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骁包里的干粮还有,犹豫一下,拿出来给郁明分一点。
郁明摆了摆手拒绝了,“你需要它,我用不着,不用礼尚往来。”
大叔吃完饭抹把嘴,看看时间,道:“你要上路吗?不着急的话,陪我下盘棋,下顿饭我包了。”
“可以。”白骁没有拒绝。
“你有没有玩过?没玩过的话跳棋最简单。”郁明道。
白骁看了看他架子上摆的东西,军棋跳棋围棋飞行棋都有,不知道是不是拾荒的时候专门找过。
“象棋吧。”他说。
“你会?”郁明有点惊讶,也有点高兴。
“会一点。”白骁道。
郁明取出了象棋,棋子很大,已经磨的包浆了,棋盘是角落里一个树墩,上面纵横九条线,楚河汉界分明,自制出来的,很有质朴的感觉。
“平时你自己一个人玩?”白骁摸着包浆的棋子。
“以前和我那好兄弟玩,他死了就没怎么动过了。”郁明也摆好了棋子,示意他先走。
白骁的棋力很业余,打不过这个大叔,他甚至怀疑,就算是灾难前那些专业的棋手,可能面对一個灾难后独居这么久的人,也很难打得过。
林朵朵都能抱一本圣经看,这个大叔在冬天时磨出来这么个树墩,下棋也是其爱好。
只下了一局,大叔没有拉白骁继续,而是收回了棋子。
“等我找到庇护所的位置,回来的时候告诉你一声。”白骁说。
如果能找到庇护所,如果能活着的话。
“伱还回来?”郁明当他在开口头支票,摇了摇头,想说什么,收棋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人在等你?”
“没有。”白骁摇头。
大叔看着他,笑了笑没再问,道:“不用,我哪也不去。”
“哪也不去?”
“如果哪一天你真的还回来,路过的时候,陪我下一盘棋就行。”
大叔很淡然,白骁觉得某句话似曾相识,他想了想,是钱婶说过:‘我哪也不去’。
“为什么?”白骁看着这个大叔。
“我要是有孩子就去了。”郁明笑着说,“但我没有。”
“那一个人留在这里……”
“环境再恶化,怎么也能撑到我死的那天,我又不是年轻人。”郁明道,“去了庇护所,还不是做吗喽。”
白骁怔了一下。
“找庇护所,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想有未来,就必须解决,但是我没有未来,为什么要去做吗喽,你不会以为重建很容易吧?”郁明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还有很多年可以活,要想活下去,就要聚在一起,寻找解决办法,那都是你们的事,我早就没有未来了,给年轻人一点帮助,是我这个摆烂人最大的努力,苟一天赚一天。”
白骁望着这个中年大叔,他身上有一种矛盾感,会热爱生活,也对未来没有什么期待,对陈家堡表示鄙夷,对庇护所也没什么向往。
仿佛他就是为了活过这一天,原本应该是沉甸甸的未来,他却满不在乎。
——现在明白了,因为他看不到未来,也不想为未来努力。
西沉的阳光有些刺眼,郁明的眼睛眯了眯,“年轻人很不容易,但不是我造成的,我也是受害者。”
曾经他也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年前,他打着游戏上着网,过年还没有去拜访亲戚,突然灾难来了,街上戒严了,然后丧尸爆发了,楼里,街上,到处都是丧尸,和脱缰的疯狗一样。
“错的不是你们,你们一来到这世上,面对的就是这堆烂摊子。”
大叔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悲悯,望着这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活